“哼!以為有錢就可以隨便玷汙淩月姑娘嗎?聽說那個盧大官人是一個腦滿腸肥的奸商,那樣的人……唉!真替淩月姑娘可惜。”
“就是!要說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那還得屬我文公子,若不是我家的銀子霸在我哥哥手裏,淩月姑娘早就是我的了!”一個公子模樣的人有些忿忿然。
“啊!呸!你以為淩月姑娘喜歡的是你這樣的人嗎?她可是十分欣賞我袁某的文采,‘待到西江月影濃,願與君共鑒’這可是淩月姑娘親自許我的,你以為用錢就可以買到嗎?”一個公子得意洋洋。
“什麼親自許你?你還自詡文采好呢?這都聽不出來嗎?西江就是長江,這裏到長江萬裏之遙,等你一堆白骨了才能走到那裏呢!再說,月影有濃的時候嗎?淩月姑娘是讓你不要白日做夢!哼……自大的家夥!哪像我樂仙吳公子,淩月姑娘《月出天山》的曲子隻有我一個人感受到裏麵的意境,連姑娘自己都說‘天下懂月之人,唯君一人耳!’”又是一個得意洋洋的公子,說完之後還把手中的折扇“唰”的一聲甩開。
樓裏的人爭論不休,話題隻有一個,那就是淩月姑娘真正賞識的是自己。
從別院直上二樓的淩月,聽見這裏的熱鬧,掩嘴偷笑,她用肘碰了碰身邊的小葫蘆:“喂,我以前真的讚美過這麼多人啊,那些詞真的都是我說的啊?”
小葫蘆猛點頭:“自然是了,不然他們怎麼對姑娘這麼死心塌地?”
“原來我說了這麼多啊,等以後有了錢,你把我說過的詞啊,曲啊什麼的出成一本書,準保讓你發財!”她一邊說一邊掀開珠簾一角,打量著外麵那些爭得麵紅耳赤的人。
小葫蘆有些悶:“姑娘還是早些離了這地方吧。”
淩月奇怪的回頭,看見小葫蘆一臉的鬱悶,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她用力的點著小葫蘆的鼻尖:“傻瓜,想什麼呢?這裏多有錢啊!離了這,上哪再找這麼來錢的地方去?”
“姑娘都是為別人想的,也該為自己想想吧,青樓裏呆久了,總要吃虧的……”
淩月笑了:“讓我吃虧的人啊,現在還在他娘的肚子裏奮力往外爬呢!傻丫頭,別想那麼多了,準備一下,該我上場了!”
燭影搖曳,白衣飄飄。
淩月姑娘立在二樓,淺淺一笑,向著樓下的公子們盈盈道了一個福:“淩月本是低賤之人,幸得公子們厚愛,才有今天的名聲,然而,既已聲名在外,自然免不得惹來困擾,淩月自知有負公子們的情意,今日隻得已一曲一畫謝罪……”
暗淡的光線,黯然的言語,早讓公子們心生酸楚,於是一個個連忙站起來,爭先恐後的表明自己的心跡:“淩月姑娘,千萬不能這樣說啊,怪隻怪我等無能,不能保住姑娘清白……”
“是呀,今生認識姑娘,是我們三生有幸,又何來謝罪一說?!”
眾人你言我語,淩月在樓上看得清楚,在歡喜閣裏呆的這一年裏,她早已看透世態,這些人嘴上說的淒然、感慨,實際上哪個人心底下不開心?畢竟開過閣的她從今往後身價定會大跌,他們從此染指於她隻怕會簡單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