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心裏雖然明白,臉上卻要裝裝樣子。
長長的睫毛忽閃之間,硬生生擠下兩顆淚珠,她的嘴角輕勾,露出一抹淒美的笑,再配以這樣的裝束,更像是風塵中一個弱質憂傷,卻又不能不順應命運的柔情女子。
小葫蘆早把古箏擺上,然後展開淩月身後的空白卷軸。
眾人驚訝,在他們的恍神之間……
“崆……”修長的指尖勾住琴弦,手指舞動之間,琴聲潺潺如細流絹湧,又似月華傾瀉。
悠揚之聲漸漸的掩埋於洶湧澎湃的大河之中,這河水不知道從何而來,卻又像存在已久了,伴隨著滾滾波濤之聲,豪邁之情在眾人的胸中躍然而起,在這一片驚歎中,淩月左手撫琴,右手執筆,在細腰款擺之間,手中輕揚的墨筆已經開始在卷軸上舞動起來……
一彎明月,一泓月華,一條大河,還有那月下一個迎風飄發的白衣女子……
琴聲依舊,舞姿依然,畫卷已成。
再看樓下的公子們,一片嘩然,一個個眼睜口張,直到樓上佳人收攏琴音,他們才慢慢醒轉過來。
其實,不要說這些男人了,就連在房間裏數錢的胡嬤嬤都忍不住站起來,跑到窗子邊上呆呆的看著。
淩月啊!淩月!你究竟還有多少絕技?這一次的兩千兩究竟劃算不劃算啊!
看著眾人吃驚的模樣,淩月扭頭對小葫蘆眨了眨眼,調皮的吐吐舌頭。
剛才的凝重與現在的淘氣,兩相反差之下,小葫蘆差點咬到舌頭。
其實,剛才的她和大家一樣,雖然手捧著墨盒,人卻傻了。
眼見墨畫,耳聞琴音,再加上再舞動之間從她身上款款散發出的淺淺幽香,如果自己是男人的話,也一定會像下麵的公子們一樣,為她癡狂的。
而現在,她心裏除了欽佩、讚歎,還有心疼……
“淩月不才,雕蟲小技隻希望能博公子們一笑,今夜這畫乃是淩月閉閣前的最後一副了,淩月希望能尋的一個有緣之人,親自將此畫奉上。”現在的她又恢複了那個幽怨淒哀的神情,讓人心生憐愛。
“姑娘真的是有情有義之人,可是依曹某所見,姑娘的琴藝和畫風真是舉世罕見,這樣的畫若是送人豈不是太太可惜了?所以,曹某願出五十兩買下姑娘的畫!”一個油頭粉臉的公子哥得意洋洋的說著,他知道淩月姑娘絕對看不上自己,既然如此,他到不如花錢去買,畢竟這裏是青樓,隻要出錢,隻怕沒有辦不到的事!於是,說完之後望著胡嬤嬤的房間,“嬤嬤,你說是不是啊?”
聽到有人出錢,胡嬤嬤自然高興的合不攏嘴:“曹公子說的事,既然曹公子如此大方,那麼……”
“等等!嬤嬤,既然如此,那在下願出六十兩銀子!”一個不服氣的公子出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