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葉淩像是發作了人來瘋,一晃眼就跑了出去,邊跑還邊嚷著:“誰說嫁女要嫁溫家郎,明明就該嫁太子嘛,這才是絕逼的美男子啊,尼瑪,絕逼的絕代佳公子啊!”
葉淩一跑,秋蓉得到皇後的眼色立即跟了出去,陸文淵卻一臉平淡地道:“皇後娘娘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孤可不信娘娘會把隔了數代的半個宗室女當作自己人。”
皇後娘娘卻不答反而笑問道:“葉丫頭那樣說你,你不生氣?”
“孤是正常人,不和瘋子一般見識。”
“正常人啊!”皇後娘娘起身走至陸文淵的椅子後,雙手搭在椅子的推手上,也不接著剛才的話,莫名地來了一句,“淵兒,現在能幫的,就隻有她。”
陸文淵先是一愣,繼而冷笑:“有什麼話就直接說!”
“淵兒,你知道的,皇位不可能讓一個腿廢了人繼承。可若新帝繼位,你這前太子還能留麼?”皇後蹲在陸文淵地側身,目光哀怨地道,“你得知道,即使你姓陸,但別忘了,你身上也有著萬家的血脈,你是我萬家的最後一支血脈,我不可能眼看著萬家的血脈斷在你這一代而無動於衷。”
是的,皇後姓萬,乃大秦第一戰神家族萬家之後,萬家男兒善戰,卻都不長命,到萬皇後父一代,萬父還未來得及留下一個兒子就戰死殺場。先皇為撫恤萬家,令當時的太子也就是今上娶了萬家長女,可惜萬家長女亦不長命,在生下太子陸文淵後消香玉隕,今上隨後又續娶了萬家小女為後即今皇後萬氏。
想到自家的傳承到她這一段就這樣斷了,萬氏也是一片心酸,這些年來,她不是不想生下一兒半女,可惜兒時受過傷使她無法生育,她萬家到現在,隻有陸文淵這麼一個傳承了,並且還是……
陸文淵不作聲,萬皇後站起身背對著陸文淵道:“這三年來,我不是不想去管你,不想去看你,而是……罷了,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文淵,姨娘隻是想讓你知道,姨娘不論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
“包括讓我殘廢?”陸文淵隨手掀翻身旁的茶桌,恨恨地道,“你知道我這三年來過的是什麼日子?你能想像一個人突然站不起來的悲哀?你能想像一夜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告訴我,為什麼要害我,我是你的親侄子,和你血脈相連的親人!”
萬皇後沉默,卻想著三年前的某個下午,有個非常不靠譜的人對她說了一句話:“你正在眼看著你最寶貝的東西作死。”
那時的萬皇後沒有聽懂這句話的意思,直到某日朝中的某大臣在皇宴上讚揚太子時,她不經意發現今上目光冷淡卻笑得格外開心時,她突然明白了那句話的意思。
作死,找死。她最寶貝的東西正在找死!
她最寶貝的東西,不是帝王寵,不是這皇後名,而是她萬家最後的一滴血脈,她最最喜愛的姐姐拚了命也要生下來的太子。
她的寶貝自小受著萬千寵卻不驕不躁,成為謙謙君子,深得人心,更是今上和她的驕傲。可是,不知在何時,今上卻對她的寶貝有了猜忌之心,最為讓她吃驚的是,發現這點的不是她也不是她的寶貝,而是一個讓她意想不到的人——葉淩。
她想不明白,都說帝王心難測,她這個距帝王最近的人都未曾察覺的事為何讓一個瘋狂惡霸的人看出來了?!
當時的她未曾多想,隻想著如何能讓她的寶貝轉危為安——嫌隙己生,猜測之心已起,天家之情太過寡,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地保住她的寶貝的性命——陸文淵的腿是因服了她親自送去的毒藥而廢的。
而陸文淵,則是深深地恨上了她。
萬皇後的沉默無疑讓陸文淵本是恨恨的心更添上了一層陰影,他忽地哈哈大笑起來,等到眼淚都快笑出來時,陰狠狠地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把欠了我的全都還給我!”
萬皇後轉身盯著陸文淵看了良久後,優雅一笑:“等你有那個機會再說吧。”說完轉而對外麵喊到,“來人,送太子回東宮。”
秋蓉聞聲進來,疑惑地道:“娘娘,朝食已擺好了……”
“不必了,想來太子也不願同本宮同桌的。”萬皇後很是無謂地道。
秋蓉看了看兩位主子,卻見皇後看著窗外失神、太子神色冰冷,隻得轉身出去找太子的近侍宮人,走了兩步後忽又想到了一人,繼而轉身福禮道:“請娘娘恕罪,奴婢未能追上葉將軍。”
“知道了。”萬皇後長歎一口氣,果然,看似不正常的人才是最為狡猾的人,她現在得好好地謀畫怎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葉淩和陸文淵綁在一條船上。
——
注①:關於太子自稱的問題,落也有種混亂的感覺,電視劇中有自稱“本宮”,也有自稱“孤”的,現在落決定,在本文中,太子的自稱一律為“孤”,為的是和一群娘娘們的“本宮”區別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