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村紀事
第六十六章四明山遊記
這些年，我遊覽過很多名山。我印象最深的卻是名不見經傳的四明山。
四明山位於湖南省祁東縣西約五六十公裏，現今是個林場。四明山是個很美麗的地方！多年來，她一直讓我魂牽夢繞。
我曾去過四明山兩次。
記得第一次去四明山時，當時我已高中畢業，是被一位鄉村學者對四明山精彩的描繪所吸引。學者為劉乾先生，他是這樣描述四明山：
四明山又叫四星山、四望山，四望皆明故名四明山。此山位於湘南零、祁、東、邵四縣交界處，屬南嶺山脈，方圓數百裏。
其中最高峰，上聳雲霄，若大鵬展翅然，相傳為騰雲祖師修煉之地，名曰騰雲嶺。峰頂上，故有寺院百餘間，明清香火旺盛，到民?國初年，被兵火焚毀。騰雲嶺為觀賞山景的最高點，春天，白霧迷漫；夏期，綠綠蔥蔥；秋季，層林盡染；冬日，白雪皚皚。立於峰頂，東望日出，光芒萬道，燦若錦霞，昭耀群山，金碧輝煌；南望湘江，檣帆絡繹不絕，隱約可見；俯視四方、壑穀叢列，鬱鬱蒼蒼，蜿蜒若遊龍、若鳳翥。各自峰嶸，不驕不諂，巍然無依賴之態。
其主脈北為小麥山，祟山峻嶺、林壑尤美、素以風景奇特著稱。壩灣湖泊、朝暉夕嵐、確美是最好不過。當晨曦初上，綠得象碧琉璃的湖水有如一麵寶鏡，放出綺麗的色彩，且倏忽變易。薄暮、水麵上籠罩一抹輕煙，山穀隱約、似絕代佳人，身披霓裳，當風而立，曼妙之極。至於月下的風光，自然比白天更為佳趣，隻有身臨其境才能怡然也。
劉先生的文章，更增加我對四明山的神往。
那一天，不巧下著星星點點的細雨，正是江南的梅雨季節，天邊滾動著烏雲。但是，我遊四明山的興致絲毫也沒有受到影響。從壩灣水庫右邊那條石徑走上山去，延伸進大山深處，沿途清澈的溪流時曲時直，小溪的水流在光滑的石頭上，叮咚作響，遇到大石塊一轉彎就歡快地綻開晶瑩的水花，象盛開的白蓮。倏然，一條瀑布從那垂直的青石上“唰唰”地流下來，落入山澗的水潭中，升騰起陣陣白霧，白霧在陽光下彎出一道小彩虹，給青翠的山崖鑲上一道彩邊。沿著那瀑布望去，上麵有一個仙境般的村莊。
走在山路上，兩邊的青山象一幅名家的水墨山水畫呈現在眼前。山溝裏的溪流時隱時現，山頂上籠罩著迷茫的白霧，高處的雲霧和天空的雲霧混淆在一起，把天地都連接起來了。站在山崖遠望，某一山口透出幾塊鮮豔的雲彩，太陽也若隱若現，一陣風吹過又現出山的輪郭。這邊雨越下越大，已看不清前方的山路了，我們隻好返回。真是西邊日頭東邊雨，道是無情卻有情啊！
第二次登山是在幾年後的一天下午，我獨自一人坐車進山。下車後步行，沿著那條熟悉的小徑，一直朝大山深處走去。
已是秋天，樹葉從枝頭掉落在枯草上，瑟瑟作響。鬆鼠跳躍奔跑，一眨眼就不見了。歸巢的鳥兒在歡叫，遇人旋即飛入那茂密的竹林叢中。我突然記那句古詩：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特別是那輪夕陽，光芒萬丈，光線如同利箭透過茂密的樹林，在林地上灑下斑駁的亮光。楓樹林一片連一片，黃的紅的樹葉色彩比花還要鮮豔，隻能用層林盡染來描述才恰當。西邊的一抹山，山頂上是高高低低的樹叢。山陰裏的村莊是多麼寧謐，炊煙是淡淡的，雖然沒有風起，也未能連成線，隻是點點、粒粒、團團，飄逸在樹梢，彌漫在山澗。
天底下是一些淡淡的雲，而四周如白紗。
遠處不生靄，近處不生煙，放眼望去，所見象是一幅五顏六色的油畫，來供你欣賞。那些山峰在白紗的襯托下，顯得格外黛青，鍾秀靈氣，也曆曆可數。
天空由湛藍逐漸變成灰色，一彎月兒，象柳條葉兒，淡淡地從白紗中顯現出來。秋天的月亮漸漸地變得格外清純了。在月兒的旁邊有一顆閃爍的金黃的星星。
月色的清輝瀉在林中，山中升起了霧靄，山民們在屋前抽煙，影兒是幽幽的，顯得特別的恬靜。
四明山，不僅是一幅“養在深閨人未識”的美麗畫卷，更重要的是一本沉積幾千年曆史的一本厚厚的書，讀幹遍也不厭倦。四明山的美恰恰在於無人知曉，在於返璞歸真，在於原汁原味，如同一位阿拉伯戴麵紗的美少女，隻露出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她有自己的獨特信仰和個性，也有自己別具一格的魅力和體香。是啊，任何美景一旦開發了就毀壞了，被糟蹋了。
四明山，我永遠不會改變對你真摯的情愫。
選自《祁東論壇網》
（第六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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