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村紀事
第一百一十三章畫眉鳥
畫眉是中國常見的鳴禽，鳴聲清悅，婉轉動聽，並能效仿多種鳥的叫聲。還會學人話，貓狗叫，笛聲等各種聲音。性機敏好鬥，是一種普遍性留鳥。
畫眉鳥以貴州鳥為上品，特別是貴州凱裏的畫眉鳥以能鬥擅鳴而被廣大畫眉鳥愛好者推崇為畫眉鳥中的極品，人人都以擁有一隻凱裏畫眉鳥而自豪。我也曾養過一段時間的畫眉鳥。
早晨天剛蒙蒙亮,我便被一陣鳥鳴聲吵醒，我急忙起床，尋聲朝山腳走去。
貴州的春天來得較早，剛入三月樹就綠了，山也綠了。老鷹在湛藍的天空中盤旋翱翔，高大的攀枝樹梢上頂著喜鵲窩。
這是一片灌木林和退耕還林種下的人工林，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好多鳥在這趕集似的。鳥兒的叫聲，“唧唧”、“喳喳”、“喁喁”……鳥語呢喃，在煤礦的儲水池旁邊，鳥兒飛撲在那兒飲水。在這些鳥兒的叫聲中，特別好聽的是畫眉鳥的叫聲,宛轉悠揚。
貴州人喜歡畫眉鳥，在六盤水市的幾個公園裏，你總會遇到那些遛鳥的人。在人民廣場旁的河堤上，就是水城最大的畫眉鳥交易市場。當垂柳嫩綠，搖曳春風，陽光下，櫻花盛開，花團錦簇，樹枝上掛著一個個精致的鳥籠，蹦跳著一隻隻美麗的小鳥，唱出一曲曲動人的春歌，幾百隻鳥兒演奏著交響曲。
此時的我放慢了腳步最後終於停了下來，陶醉在這些畫眉的歌聲裏。我問一個蓄著山羊胡巴嗒著老皮煙的老者：“老伯，畫眉的聲音為什麼這麼動聽？”老者磕著長柄銅煙壺說：“它是畫眉鳥，古書上說：‘聲之美者，畫眉第一，黃鸝第二！’”老者把鳥籠從櫻花樹上取下，放在石桌上，憐愛地望著籠中的那隻畫眉。春日的畫眉，活潑好動，叫聲也特別婉轉清亮。
幾年前,我回到湘南老家的鐵礦上班,那鐵礦座落在馬杜橋鄉廟衝村,位於祁陽（東）、衡陽、邵陽交界處的三陽山，那裏植被茂密古木參天，山青水秀，風景十分優美，也有很多畫眉鳥。由於祁東鐵礦剛剛建設，礦工們起初住在村民的家裏，半夜常常被夜鶯吵醒。白天行走在林間小道,經常聽到樹叢中畫眉的歌聲,聽起來是那麼清爽，上班的感覺也很美妙了。後來，來幾個貴州都勻籍的老礦工,他們下班後便到山上去抓畫眉,我們有些討厭他們的行為，便叫他們“鳥人”！有好幾次我親眼看見他們捕捉畫眉鳥。畫眉的叫聲很清脆,很遠就能聽見,“鳥人”便循聲而去，嘴裏噙著銅哨子，吹起“嚁嚁……”鳥兒以為是同伴，從山上的鬆枝跳躍下來飛落到路邊的灌木叢中，“鳥人”便貓著腰不停地叫著，畫眉也應聲叫著，“鳥人”離畫眉越來越近，相差二米多遠，畫眉發現了“鳥人”，一下就掠飛走了。看見畫眉逃走，我還是感到高興。後來“鳥人”又買一張尼龍網，帶著網進山，看見哪裏有畫眉出沒，便把網用兩根竹杆支在地裏，同樣吹著銅哨子，引誘畫眉，畫眉慢慢靠近，“鳥人”便一下子用石頭或樹枝驅趕畫眉鳥，畫眉鳥一下子慌不擇路飛起來，有時正好撲在網上，掉落後便飛不起來。“鳥人”用這種方法捕獲了好幾隻畫眉，閑著沒事的時候，他便用飼料喂畫眉，訓練畫眉叫各種聲音。我問他一隻畫眉能賣多少錢，他說“一下都勻火車站，就能賣二、三百元，來回的車旅費就都有了。經過訓練的畫眉聲音更好聽、會打架的可以賣到七、八百。”我問：“你是怎麼喂養它們。”他說：“喂小雞料，最好用蛋黃炒過，這樣畫眉最愛吃，體格也很好，聲音最好聽，鬥架更加精神”。我要他賣一隻給我,“都是熟人不好要高價，拿這隻給你，八十塊錢吧。”我便買了一隻畫眉回家。這是一隻毛色微黃的畫眉，白色的眼圈，象是用眉筆畫出的一般，十分活潑可愛。我沒事的時候，便對著鳥籠吹一陣口哨。畫眉特別怕人，撲扇著翅膀，上竄下跳，甚至想從籠中衝出來。不像他們說的“遛鳥”“靠鳥”等步驟去馴化它，我隻是每天喂它點小米，對著鳥籠吹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