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她表麵冷靜,似乎很信任傅和仕似的。實則明白若時運不濟,傅府便要倒了。

但即便如此,她也要趁機報多年積累的舊仇。

唐碧琴半夢半醒地躺在床上,有一勺沒一勺地吃著侍女送到嘴邊的藥。

她滿臉病容,出氣多進氣少,憔悴不堪的樣子,與曾經的傅如枝如出一轍。

幾名家丁和侍女忽然闖進臥房,翻箱倒櫃,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搜羅出來。

“你們在幹什麼?怎麼能隨便動唐姨娘的東西?快放下!”唐碧琴的侍女想要阻止,被家丁推倒在地。

搬東西的仆從態度囂張:“我們可是奉夫人的命來的,你們姨娘算什麼東西?”

“你們……”

唐碧琴艱難地支起身子,“你們當我死了不成!待我告訴老爺,扒了你們的皮!”

“妹妹,你都病成這樣了,就少說些話吧。”曲憐容微笑著踏入屋子,“此事是經過老爺點頭的,府中銀錢不夠了,要典當你的東西作貼補。”

“曲憐容!傅家會變成這樣,全拜你那個女兒所賜!老爺怎麼不休了你!”唐碧琴劇烈喘息著,伸出顫抖的手去指曲憐容。

“老爺自身難保了,此時休妻,隻會使名聲掃地。”

曲憐容一身素衣,溫婉地微笑著,似乎她還是當年那個大家閨秀,從未變過。

“把伺候唐姨娘的人都遣散吧,以後就由我派人來送藥。也免得人多吵鬧,驚擾了妹妹休養身子。”

幾句話,便能讓唐碧琴想象到自己日後的悲慘處境。

唐碧琴歇斯底裏地怒吼:“曲憐容……你這個毒婦!咳咳咳……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她用手帕捂著嘴猛咳,整個人在床上扭曲,奄奄一息。

手帕飄落到地上,上麵一片血色。

曲憐容的笑容更濃,看著仆從們把屋子搬空,便吹了蠟燭,把唐碧琴一個人留在這個黑暗不見天日的地方。

至於傅如歡和傅如純,曲憐容自然也不會好好照料,丟在院子裏全當看不見。

翌日。

傅如枝找了個理由進宮,看望了鄭錦昭和白舒,便一直在長樂宮陪樂瑤。

樂瑤經過這段時間的適應,已經與往日大不相同。

她身著一襲精致的錦衣,頭戴流蘇發冠,襯得小臉越發明眸皓齒,顧盼生輝。

“小姐你看,我最近學了如何烹茶,你嚐嚐。”

樂瑤坐在桌子對麵,行雲流水地動作,像極了一位高貴優雅的公主。

傅如枝微笑:“怎麼還叫小姐?叫我如枝吧。”

“我叫習慣了,隻要沒有外人在,我還是喜歡叫小姐。”樂瑤吐了吐舌頭,依稀還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

片刻後。

樂瑤把茶水遞到傅如枝的麵前,喜悅道:“聽說淩霜去了邊城軍營,起初並不受重視,後來那些男人全被她打服了!”

她的眼睛裏跳躍著光亮,與有榮焉的模樣。

“那你呢?”傅如枝彎了彎唇角,柔聲問,“你有想要做的事嗎?”

“我……”樂瑤抿抿嘴,“我還沒找到。”

她之前是丫鬟,唯一的願望就是伺候好小姐。而今忽然成了公主,卻不能僅僅隻是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