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禹的指尖摩挲著茶杯，漫不經心道：“殿下可知，千顏樓的幕後老板便是如枝？那是我與她一同開的。”
手把手教醫術算什麼？有他的貢獻大麼？
“師父在皇宮幾次陷入危險，是我及時相救，謝老板似乎還未進過宮？”魏洛白好整以暇地反問。
有錢又如何？這個世道還是權力更重要。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火藥味越來越濃烈。
傅如枝坐在對麵吃飯，筷子就沒停下過，心下感歎仙饌居的飯菜還是很不錯的。
她吃著吃著，覺得口幹，便讓侍從倒杯茶。
幾乎是瞬間，兩杯茶一左一右遞到她麵前。
一杯來自謝青禹，一杯來自魏洛白。
他們對視一眼，隨後齊刷刷看向傅如枝，目光皆溫柔熱烈，盼著她接下。
“……”
傅如枝頓了頓，同時伸出兩隻手，一左一右接過兩個茶杯，“多謝。”
端水，她是專業的。
見她如此，他們便不再讓她為難，專注於彼此之間的較量，麵前的飯菜是一口沒動。
直到傅如枝吃完飯離開，雅間裏的火藥味沒有絲毫減少，侍從都汗流浹背了。
謝青禹從袖中拿出一個精巧的小盒子，裏頭躺著一支成色普通的岫玉簪子。
簪子保護得極好，可見他十分心愛。
“這是我與如枝初相見那一夜，她給我的。我本想當掉換錢，卻沒舍得，留存至今。”他摩挲著簪子，輕聲說道。
魏洛白的眼神微暗。
他輸了麼？
不。
兩日後。
傅如枝走路走著走著就遇到了魏洛白：“楚王殿下？真巧啊。”
“不巧，是我專程來找師父的。”魏洛白溫潤一笑，拿出一卷銀針來，“這是送給師父的。”
傅如枝接過，簡單端詳幾眼，便知道此物不尋常：“多謝。”
“隻是一聲謝麼？”魏洛白失望道。
傅如枝微彎唇角：“那你想要什麼？”
“師父也當回禮才是。”
“可我沒有準備，等我回去想一想。”
魏洛白笑道：“怎麼好太麻煩師父呢？師父隻要取下身上的任意東西，當做謝禮即可。”
傅如枝略一思索：“我身上隻有發釵、耳環和手鐲，都是女子物件。”
“無妨。”魏洛白專注地看著她，笑意漸深。
傅如枝隻好取下一根銀簪，又添上一隻玉鐲，放到他的掌心：“行了麼？”
“多謝師父，我會好生收著的。”魏洛白滿意地收攏手指，好像得到了什麼寶貝似的。
他比謝青禹多一隻鐲子，果然又是他贏了。
改天喝茶時，就掏出來給謝青禹開開眼。
“對了。”
傅如枝挑眉問，“上回那個官員可同意為我做事了？”
她會算命會撒錢，卻也會遇到油鹽不進的人，這時候就需要使一點威脅手段了。
“當然。”魏洛白的目光柔和，未從她的身上移開過，“不過師父，得罪了這些文官，怕是要用筆墨給師父潑髒水了。”
傅如枝倒是不在意：“以後我會讓他們改觀，若是不能，那就任他們潑。”
她不需要在史書上留下毫無瑕疵的聖人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