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蘇笑了笑,附耳過來,低聲說道:“陛下現在很是信賴我,特地封我為禦影衛,任何對陛下不利的人,我都能先斬後奏。”

他的眼睛還是那麼漂亮,閃爍著璀璨的光芒,仿佛在等候她的誇獎。

“不錯。”

傅如枝微微點頭。

如今的大靖看似是魏政的大靖,實際上,應該是她傅如枝的大靖。

這便是為什麼,她要與每一個天命之人交好。

天命握在她的掌中,何愁不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魏政沒有明說此事,而是悄悄派人弄死了魏天澤,以“病故”之名厚葬。

至於徐常山,則是說他老了準他告老還鄉,然後在中途截殺。

首輔之位暫時空缺,明麵上無人,實則傅如枝才是把握實權的首輔!

從此以後傅如枝便無所顧忌,大刀闊斧地整修朝堂,並尋各種理由給曲辭安升官,還給他在皇帝麵前展露才華的機會。

魏政對曲辭安十分欣賞,加之落蘇的美言,僅僅第二年,曲辭安便升任首輔。

敗落的曲家因他而複興,輝煌更甚從前百倍。

這時的曲憐容已經窮困潦倒,該當賣的東西全都賣了。

她用布條束著發,身穿粗布衣裙,臉頰滄桑,全然沒有了當初的模樣。

但今天她心情極好,收拾得體麵了許多,登門拜訪首輔宅邸。

“大人,有個自稱是您長姐的女人要見您。”

家丁站在書房外,聲音傳進曲辭安的耳朵裏。

曲辭安靜默了片刻:“請她進來。”

不一會兒,曲憐容便走進廳堂,見到了這個僅有幾麵之緣的庶弟。

幼時隻會死讀書的小呆子長大了,仍是滿身的書卷氣,眉宇間卻多了幾分上位者的威嚴。

“辭安,幾年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啊。”

曲憐容微微一笑,雙眼泛起淚光,“你小時候爹爹就誇你天資聰穎,你果然沒有愧對曲家的栽培,成就了如今的地位。”

曲辭安聽著她的話,翻了一頁書,並未開口。

“唉,果然官場之事,還是重在男兒。我家若若雖說是二品大員,卻沒有實權,與普通秀才差不多。我猜想若若的日子也不好過,便沒有去給她添麻煩。”曲憐容無奈地笑了笑,一副慈母做派。

傅如枝沒有實權,日子不好過?

曲辭安搖搖頭。

長姐怎麼會知道,傅如枝如今在大靖,是如何權傾朝野,說一不二。

都說寧願得罪皇帝,也不要得罪傅如枝啊。

“我早該勸勸若若,不要一意孤行,做什麼官啊,找個踏實安穩的人嫁了才是最好的。”曲憐容仍在自顧自說話。

傅林風已經問斬,她沒有了任何依靠。

可要是傅如枝嫁給一個名門望族,那就不同了。她好歹能夠借著夫家的光輝,安享晚年。

因而曲憐容想請曲辭安給傅如枝牽線搭橋。

“長姐。”

曲辭安忽然打斷她的話,眼眸中透著涼意,“我能有今日,全靠如枝一手栽培。曲家不是我扶起來的,是她。”

“什麼……”曲憐容愣了一下,由於感到過分荒謬,她甚至笑了出來,“辭安,你在說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