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隻能是在養心殿中了毒。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均有些不知所措。

當初霍嫻那毒後聯合呂德庸,將一切都瞞得很緊。

他們也不知道,昭德帝究竟是如何死裏逃生。

“一定是她,一定是霍嫻!”蘭嬪大叫,抱著昭德帝的腿不放,宛若落水之人抓住浮木,“陛下,定是那毒婦想害死小六,您快想辦法救救小六啊。”

殷瑜站在角落裏,兀自回想著。

當初陛下重病時,他曾闖宮,他對霍嫻早有防備,私下查驗過昭德帝的飲食,確實無毒。

以霍嫻行事風格,絕不會在下定決心謀反時,再給小六下毒。

而且小六是過了幾日,才被發現中毒的,他也不可能在陛下重病時,去吃他的食物。

不是吃食,能進入人身體的毒……

記憶裏,淡紫色的熏香嫋嫋升起,順著四足鎏金異獸香爐裏緩緩飄出。

這個畫麵在殷瑜麵前一閃而過,他下意識開口:“會不會是熏香有毒?”

太醫立馬道:“毒入肺腑,殿下所言極有可能!”

昭德帝看著殷瑜,將蘭嬪扶了起來,“那毒婦行事前朕早有防備,提前服用了可免百毒的丹藥和龜息丹詐死,所以才安然無恙。”

“朕那時半醒半睡,沒想到小六回去看朕。”

他臉上有些滄桑,苦澀道:“但那些丹藥隻有一顆,已經被朕服下,再拿不出來了。”

蘭嬪又歪倒在地,麵上的淚水在眼窩處累積,“那怎麼辦,小六他……”

昭德帝強行鎮定下來,問太醫,“小六還能堅持幾日?”

“至多三日。”太醫顫顫巍巍的說。

殷瑜蹙眉,三日的話,就算去百草穀求助也來不及。

殿外傳來了腳步聲,太後走進了殿內,看到蘭嬪哭得東倒西歪,不禁皺起了眉頭。

目光落在了角落裏的殷瑜身上,麵色更加不虞。

“偏偏你們都攔著哀家,不告訴我,小六到底怎麼回事?”

長公主簡明扼要說明了情況。

太後險些沒站穩,長公主及時拉住了她。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戴著金色指套的手,猝然指向了殷瑜,“哀家聽說,南疆這次帶來迎親的聘禮裏有聖藥,也能解百毒。”

“皇帝,宣王受皇家恩惠二十年,便是要他死也死的!哀家要你拿他去換聖藥,救下哀家唯一的孫子。”

殷瑜懵的一批,垂眸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撇了撇唇角。

那南疆王是男的,又不是傻的,難不成要他男扮女裝?

還是說,南疆有什麼秘法,能把他這種心又黑又黃的人練成唐僧肉?

要是這樣,吃些麻沸散,他割一塊給小六吃也不是不行。

“太後糊塗了!”昭德帝反應劇烈,連孝心都不顧了,“我殷朝貴為天朝,莫說皇子,就是下嫁公主也屬恥辱,母後莫要再想此事!”

皇帝和太後吵了起來,殷瑜那點事又被翻來覆去提了個遍。

好歹算是讓殷瑜明白了一件事。

好啊,人南疆王是個斷袖,要娶的就是他這個如假包換的真男人。

吵得腦袋都嗡嗡了,殷瑜試圖打破僵局,“那什麼,陛下,能不能聽我說一句話?”

長公主揪心地盯著殷瑜,卻見殷瑜歪著腦袋說:“說是兩國聯姻,不過是一筆事關巨大的生意罷了。雖然我平日裏不見得像個好東西,但現在也頂著皇子的名頭,我倒是無足輕重,可皇子下嫁有損我國顏麵。”

太後多聽他說一句都要氣死,隻想立馬將殷瑜打昏送給南疆使臣,從此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