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就是說,能不能跟苗疆使臣商量商量。”
“拿個寶貝跟他換?”
見眾人沉默,殷瑜慢吞吞地說,“我願意把我府庫貢獻出來,任由那使臣挑選,都拿去也行呢。”
昭德帝時不時賞賜,殷瑜這些年,確確實實積攢了不少好東西。
這話有些條理,昭德帝揉揉繃緊的眉心,將本來準備罵殷瑜的話吞了回去。
近些日子,他真是被太後逼急了,竟會覺得殷瑜會用自己換聖藥。
以那小子的脾性,逼紅了眼也得從敵人身上撕塊肉,頂多想辦法去使臣那偷來,做不出以身換藥的蠢事。
太後還要多說些什麼,昭德帝冷冷睨她一眼,眼底怒意未散。
據探子來報,苗疆求娶的那位王,算起來還是那玉洛的幼弟,殷瑜真正的舅父。
若真依太後所言,簡直亂了倫理。
他不可能開皇子下嫁異族的先例,這是昭德帝的底線。
“小六朕自會想辦法救,無需母後多管。”昭德帝怒道,“兩國聯姻屬於政事,亦無需母後幹涉。”
“母後私下做的那些事,已讓朕在百官那裏顏麵無存,如今還想做什麼?!”
太後呐呐著,臉色愈發難看,拂袖離去。
“明日朕在行宮設宴,公開宴請南疆使臣,宣王也去。”昭德帝看著殷瑜,像是恨鐵不成鋼,又像是實在煩他,“還有——”
“收好你府庫裏的玩意。”
“朕還真看不上你那三瓜兩棗!”
“……”
要不是人多,昭德帝真想踹殷瑜兩腳,省得聽他再喊陛下,氣得肝疼。
小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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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府。
李長山黑著臉,捏著今日被彈劾的折子,指揮下人將何煦的東西都扔了出去。
他李長山為官多年,一直中立派,不偏不倚,算是清流。
頭一次被人彈劾,竟是因為自己新招的上門女婿,招惹了新任首輔的未婚妻子。
一想起下朝時,那新任首輔狀似無害商量,實則威逼利誘的強勢模樣,李長山就覺得自己半輩子白活了。
竟然讓個年輕人駭地說不出話。
算來算去,都是何煦這個不長眼的倒插門,在外麵狐假虎威,狗仗人勢。
“何煦,我本以為你是個安分守己的,誰成想你手抻得這般長!”
“什麼人都敢招惹,本官這裏實在是容不下你了!”
“我家鶯鶯休夫,你滾吧!”
“嶽丈大人您聽我說!您不能替鶯鶯休夫,鶯鶯她離不開我啊!”
何煦不停地拍著門,滿臉慌亂,撿起自己的包袱,質問著:“嶽丈大人,您總得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李長山連見他一眼都覺得晦氣,李府的管家出門,給何煦手裏塞了一袋子銀錢。
“你走罷,老爺說你得罪了首輔大人的未過門的妻子,他如今仕途都有可能受到影響,萬萬不可能再讓你進李家的門!”
大門‘吱嘎’關上,何煦抱著少得可憐的行李,背靠著大門,滑坐在地。
衛如琢的未婚妻?
怎麼可能!
衛如琢哪來的未婚妻?!
不知怎的,何煦想起了之前為難殷瑜那事,他不可置信地搖搖頭。
他嫉恨衛斐,因此常常關注他。
當初秋獵之前,宣王逼奸衛斐的傳聞,分明就是真的。
一個前途光明的士子,在床榻受人折辱。
他不對宣王落井下石就算了,怎麼可能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