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大人,還不請這些人離開嗎?”玉生煙眯著眼睛,修長手指搭在銀蛇身上,肆意撫摸。

“不然我們交談過程中,讓他們知道了些什麼,對貴國殿下……似乎不怎麼好?”

衛如琢沉冷著臉,擺手,墨影帶著數百衛兵四散開來。

他騎著喚星,單槍匹馬地朝馬車前進,唇抿成一條線。

看似毫無反應,可他攥著韁繩的手,已經勒得發紫。

玉生煙自上位以來,將和他有血緣關係的所有南疆王室都殺絕了。

他對殷瑜有沒有顧忌,想對他做什麼,是個未知數。

喚星似乎也察覺到了主人的緊張,馬蹄砸在地上,濺起飛塵。

車內沒有殷瑜的聲音,若非衛如琢依稀聽見兩道錯落的呼吸聲,恐怕他此刻就按捺不住殺意動手了。

“南疆王未經許可,扮做使臣私入殷朝,還掠走當朝親王,是想要挑起兩國紛爭嗎?”衛如琢咬著牙,努力控製心底的戾氣。

玉白手背被銀蛇咬了兩個紅點,鮮血絲絲縷縷的滲出來,銀蛇嘶嘶著,提醒玉生煙放了殷瑜。

玉生煙揉了揉蛇頭,笑容漾起:到底是我外甥,阿夙何必對我如此不放心?

隻當裴夙主動吻了自己,玉生煙頓時愉悅起來,瞟了眼昏迷中的殷瑜。

“冠冕堂皇的話就別說了,衛大人心知肚明,南疆才是殷瑜最該去的地方。”

“本王身為他的至親,帶他回他母親少時待過的地方有何不可?”

衛如琢皺眉,麵上隱有怒意,“殷瑜生在京城,養在京城,他不會適應南疆的一切。南疆王隱瞞身份,別有用心地擄走宣王,不必說這些道貌岸然的話來混淆是非。”

“你擄走皇子,縱南疆山高水遠,也有滅族之災。”

“我絕不可能放你走。”

聽出衛如琢話中不遜,裝扮成百姓的南疆人色變,抓起藏匿的刀,衝著衛如琢。

閃著鋒芒的刀,齊刷刷對準衛如琢,他麵不改色,觀察四周可突破的地方。

隻要他能一舉製住南疆王,就能挾製這些南疆人。

玉生煙依舊笑著,語氣輕飄:

“衛大人因自己的私心,強留殷瑜在京城這種汙糟之地,有什麼臉麵來跟我說這種話?”

“那些權貴私下如何,衛大人可清楚?”

衛如琢僵住。

他堵的住別人的嘴,堵不住那些人的心。

他們私下會說三道四,出言不遜。

“那日別宮,衛大人求親時候,怕是心中害怕的很吧?”

“本王最瞧不起死纏爛打的人了。”玉生煙異瞳微閃,目光好似攝人心魄,“若我這外甥當真喜歡你,愛你,想要同你在一起,又怎會在大殿上遲疑?”

長久沉默,衛如琢好似聞見一陣異香,香味自鼻端沒入,糾纏著心髒。

化作有形利刃,穿心而過。

是了。

殷瑜早就想走。

是他攔著不讓。

大殿上,他求昭德帝賜婚時,就難能的膽怯了。

怕那雙狹長含情目,流露出半點抗拒。

就算過往是殷瑜招惹,可自江南過後,就是他衛斐死纏爛打了。

殷瑜早就說過,他隻談風月,不問真心——

身下的馬匹忽地掀起前蹄,衛如琢渙散的漆黑眼眸驀然聚光,身後一陣冷汗。

早就聽聞南疆異術詭譎,這南疆王剛才…操縱了他的心神。

拿起靴子裏藏著的短匕,沒有分毫遲疑地捅進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