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藥箱還沒拿呐——!!!”

寢室內。

殷瑜屏著呼吸,將衛如琢的衣裳剪得七零八碎,仍對黏在傷口上的布料一籌莫展。

他才咬牙將胳膊上那塊頑固的布料揭開,就見衛如琢背後才愈合不久的刀傷也崩開了,膿血不停地滲出來。

殷瑜的手不自覺打顫,不敢再動,“疼不疼?”

殷瑜自幼痛感比旁人出眾,傷口恢複得慢,身旁人都好好照顧他,免得他幼時撞得鮮血不止的事情再次發生,因此身上沒什麼傷痕。

衛如琢相反,兩人做那檔子事情的時候,殷瑜常常摸著他的前胸、後背,數有多少疤痕,嘴上說醜死了,可弄重了也隻用指腹劃過他的後腰,私心不想讓他有再多傷痕。

衛如琢想說不疼,可瞧見殷瑜不敢動的動作,心中微微歎氣,捏著殷瑜的手,直接那塊遍布血汙的布料撕了下來。

到底還是疼的,衛如琢蹙起眉頭,唇色有些發白,“疼。”

殷瑜手上還捏著那塊碎布,暴力的行徑讓傷口有擴大的趨勢,沾了殷瑜滿手溫熱的血,他沒好氣道:“疼死你算了!”

雖這樣說,可殷瑜臉色還是軟化了些,胡亂抓起一旁的淨帕去擦那些血。

可傷口沒有止住,血隻會越流越多,殷瑜越發手忙腳亂。

手腕被衛如琢摁住,衛如琢將他手裏被血浸透的布扔到了一邊,用幹淨的棉帕去擦殷瑜手上殘留的血汙。

殷瑜怔愣地看他,對上衛如琢晦澀但溫情的漆黑眼眸。

“手會弄髒的。”

他似乎很在意殷瑜的手上有無沾上汙血,擦得動作很認真,就連指縫都擦幹淨了。

“如果殿下實在不放心,那就給我吹吹吧。”衛如琢說著,背還朝殷瑜方向湊了湊。

殷瑜一貫傲嬌,矜貴的像隻不肯沾水的貓兒,從來都是衛如琢伺候他的份。

久久沒聽到殷瑜聲音,衛如琢正準備簡單將傷口處理一二,後背卻落了溫涼的觸感,緊接感受到一股濕熱的氣息,整個人霎時繃緊。

殷瑜扶著衛如琢的背,小口吹著氣,耳畔聽到一陣低沉輕笑,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麼樣的蠢事,懊惱極了。

“哐啷!”

府醫連人帶藥箱一同砸在門上,他還沒從地上爬起來,就感受到一道涼颼颼的視線。

府醫連滾帶爬進來,視線落在衛如琢後背,“我的天爺啊,大人你這傷口都要好了,怎麼又撕裂成這樣了?”

這話說著,他還下意識瞥了眼殷瑜。

鬧成這樣,該不會是被殿下踹下床了吧?

很快,府醫又發現衛如琢臂膀上的另一道刀傷,頓時倒吸了口涼氣,上藥縫補間隙還不忘心底想。

早就聽說過,在朝為官如履薄冰,怎的衛大人一個文官之首,常常受皮肉傷呢?

見府醫開始給衛如琢號脈時,殷瑜的心隨著府醫的皺眉又揪了起來。

“怎麼樣?!”

府醫一口氣歎了一半,就被殷瑜抓住袖管,戰戰兢兢道:“…衛、大人身體固然健壯,可此次流血過多,若不好好調理,以後會留下病根的。”

殷瑜拔高聲音,“隻是如此?”

府醫點頭如搗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