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之看著夏予初倔強又堅定的表情，突然笑了。
“一件普通襯衫而已，50塊，我回去自己就可以洗。”
季淮之隨口編了一個理由，其實這件襯衫是Emporio Armain，3500元。
他舍不得洗，這上麵有她的痕跡。
“真的嗎？”夏予初不可置信。
季淮之眉頭微揚，看著夏予初紅腫眼睛，點了點頭。
“剛才那位小姐的禮服，1.5w夠嗎？”
“你不用賠，她那個是假的。”
兩人對話聲音很小，隻有他倆彼此能夠聽見。
“謝謝你。”
“沒事。”其實季淮之想說，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願意。
回到包間的夏予初隱藏自己情緒，埋頭幹飯。
倒是季淮之吃的挺開心，因為陪他吃飯的人是夏予初。
*
時間很快就到了月底。
季淮之也是暗裏幫助夏予初完成了任務。公司獎勵她去西湖遊玩。
周生雪很想陪著她去，隻不過由於工作太忙，隻好放棄了。
冬天的西湖是淡藍色，冷冽的寒風依舊沒有影響遊客的興致的，熙來攘往。
夏予初站在橋上，不禁感歎道：“十裏寒塘路，煙花一半醒。”
“晨鍾催落月，宿火亂稀星。”
聽到熟悉的聲音，夏予初恍惚一下，轉身，“季……”
“籲……”
“你怎麼在這裏？”
季淮之略微思考下，編了一個借口。 “今天剛忙完一個活動，看著時間還早，就出來轉轉，看著背影像你，隻是如此美景，你為何這麼傷感？”
“這首詩本身就是作者在西湖邊描寫，剛好就想到了。表麵是在歌頌西湖初春的景色，實則是在揭示事物的發展規律。任何阻斷曆史發展步伐的行為都是自不量力。”
季淮之眼神閃爍，嘴唇微顫。“阻礙發展”，他記憶裏好像經曆過，他拚盡全力違背事情發展，到頭來卻被傷的遍體鱗傷。
過往的遊人，時不時都會看他們幾眼。
時間還早，季淮之找了靠湖的茶樓休息，樓內幾近滿座，他們坐在二樓靠窗的位子上。
一位大概50多歲的中年女子，把沏好的茶遞到了夏予初手裏。“小姐，你的男朋友對你真好啊，提前就定了這麼好的位置。”
“我……打電話問……老板說是……今天這個空了。”季淮之編的理由好像沒有提前捋順。
這個茶樓，中年女子經營了30多年，她也早已見多了這種“巧合”，微微一笑，便轉身離開了。
中年女子拿來一小碟的點心，放在桌子上。季淮之紳士的將點心往夏予初這邊挪了挪。
夏予希拉過裝點心的小碟子，挑了一個山茶花樣子的，咬了口。
“味道還不錯，有些桂花香味。”
“桂花在旁邊，你這個是山茶花。”
夏予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能是兩個挨得很近，桂花味沾染上去了。”
時間越來越晚，靠近窗的位置這裏也有些冷。季淮之脫下大衣遞給了夏予初，剛好準備送毯子的中年女子走到門口，看到這一幕，識趣的離開了。
“季先生，你相信玄學嗎？”夏予初沉默幾秒，斟酌著字句。
“嗯？”季淮之的神情表現的很感興趣，沒有刻意去問，等待著她的話，她說或者不說都不勉強。
“首先我聲明啊，我真的沒有跟您套近乎，我感覺在哪裏見過你。”
話剛一出口，夏予初就覺得自己措辭不妥，現在網絡發達，隨便打開電視或者網頁都能看到他。
“嗯，何以見解？”
她不知道如何去說，隻好說了一句趕緊敷衍過去了。
究竟要說什麼呢？該如何去開口？去解釋那些奇奇怪怪的夢嗎？那個讓人啼笑皆非的故事，就連她自己都無法相信。
這些爛大街的段子估計季淮之已經聽了幾百遍了。
“比起感覺，我覺得緣分這個詞更加確切。”
季淮之這句話，在夏予初看來，倒是像在背電視劇裏的台詞。
季淮之又刻意挑了一塊山茶花糕點遞給夏予初。
茶室裏黑漆漆的，隻有頭頂射燈打進的一縷光。靠門口的地方，傳來聲音。
“你們有緣，萬事萬物，冥冥中早有注定。”
這話，不像是一個開茶樓的中年女子說出，倒像是一個曆經滄桑的高人。
夏予初尷尬的笑笑。
“對的人，兜兜轉轉還是會在一起，這就是緣分。”
夏予初怔住一愣，季淮之的話直擊心髒。
“有些人也許就是命中注定，相遇，就是緣分，一切都是剛剛好，他會把之前你受過的所有委屈，以另一種方式來補償你，在他心裏，你是最好的。”
中年女子的話，似乎劍有所指，在場的兩人，一人心知肚明，一人裝傻充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