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莊冷哼,“我們不來,難道等著給你們收屍不成?”
張良蹙緊眉頭,沒有接話。
盜蹠忍不住其中詭異的氣氛,接口道:“我說子房先生,不是你讓陳平拿著你的玉佩前來傳令,說陣中危急,需要增援……”他的話沒有繼續下去,因為看見張良的麵色瞬間青白。
張良仰天長歎,“想不到我算來算去,終究還未算透人心……”他望了蓋聶一眼,“蓋先生,他們都是從你那裏的生門進來的吧?”見蓋聶頷首,不禁苦笑,“我不是和您說過,除非龍且將軍親來,決不可有半分缺口麼,你……”
“子房……”衛莊突然開口,“你曾說天下人皆在天下棋局之中,可惜執棋之人卻忘了棋子也有自己的意識,又豈能盡在掌控。我們進來並非完全是為了那個命令,而是我們自己的意誌,自己的選擇,自己的判斷。孰輕孰重我還分得清,陳平的傳令我從未相信,不過借他之舉,行我之事。師兄他不攔,結局如此,即便他攔了,結局還是如此。”
張良令旗仍在翻飛,趁著空檔他掃了衛莊一眼,除了方才敗壞的臉色,平靜的聲音裏聽不出半點情緒。“你們既然都進來了,這河圖外陣怕是也要變了……”話音未落,隻見頭頂青龍忽又拔高不知幾百尺,十二根銅柱之間白光輪轉,如同無數把尖刀利刃閃著寒光翻飛雀躍。整個新安已被籠罩在一個滿是殺機的光網之中,生門盡封,再無半點出路。
“這……”盜蹠頓時傻眼,“是怎麼回事?”
高漸離雖眼不能視,卻比盜蹠先明白過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有人想用我等為他做好嫁衣裳。”
“什麼意思?”盜蹠急的直抓腦袋。
蓋聶望著張良,沒有懊惱,沒有躊躇,看遍滄桑的眼中依然清澄一片,“黃雀在後也好,為人做嫁衣也罷,若能助子房解出這天下之危,天火之難,縱是被人陷入死局也算死得其所。”
“進都進來了,再說還有什麼意思。”白鳳放下少司命,讓其自己療傷,轉身麵對眾人,抱臂冷哼,“不如想想怎麼對付這個怪物,等殺了這混沌再去想將來之事。”
“對……對了,”盜蹠拍手,“你這家夥總算說了句能聽的話。但……”他有些茫然的望向眾人,“誰能告訴我,這個把你們殺的這麼慘的混沌到底是什麼東西?”
********************************************************
如果說一人為死局,那兩個人呢?或許就有不同。
此時的白鳳與盜蹠看著近在咫尺的龐然怪物混沌,不禁對視一眼。盜蹠解下身上的鉛鐵,“我說……”他有些僵硬的扯開一個笑臉,“那個鳥……呃……白鳳,說不準我們這可就是一去不返,你好歹給我笑一個好不?我還沒看過你露笑臉呢……”
白鳳滿臉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作勢就要騰起。
“哎……”盜蹠急急喊住,難得嚴肅起來,“我是想說……那個……那個……”終是一咬牙,“那個陰陽家的小妞其實心地不錯,你以後……對人家好點……”說完,也不等白鳳反應便足下施力,如離鉉之箭般竄了出去,直奔混沌。
白鳳心裏微微一歎,也不再猶豫,騰身而起,似一道閃電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