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氣寒重,林蘇揚他們因為要過河,馬車就被丟在了河對岸,因此幾人隻得依靠徹夜燃著火堆取暖。
司君行在地上又燒了一個火堆,然後把第一個熄滅,往上麵鋪了一層烘幹的樹葉和雜草又把自己烤幹的外衣放在上麵才讓林蘇揚躺上去。
沈笑在一邊看著羨慕得不行,她喃喃地說道:“要是以後我的夫君也這樣對我就好了。”
後麵的嚴木清聽到她的話,敲了她的頭說:“你想得倒挺美,人家蘇揚沒有武功不能禦寒,你學武這麼多年,這點寒氣都怕?”
沈笑撇了撇嘴回道:“和你完全無法溝通。”
嚴木清冷哼著轉身躺在了地上,沈笑頓覺無趣也背對著嚴木清閉上了眼。
林蘇揚感覺司君行把自己抱得緊緊的,而且還不斷從他身上傳來陣陣熱氣,不一會兒她的額上就出了細密的汗,於是她轉過身對著司君行輕聲說道:“其實我……不冷。”
司君行愣了一下,這才想起她用過九蓮冰,早就不懼冷熱。
手上不放,他張嘴道:“可是,我想抱你。”
林蘇揚笑了笑,不再說話,仰頭在他唇上輕輕一點,然後就靠在他懷裏閉上眼。風中隻聞柴燒的劈啪聲,火紅的光映得司君行的臉通紅。
季鉞鎮是疆族邊鎮,也是通往疆族中心的必經之路。季鉞鎮地處兩山之間,易守難攻,這也成為疆族有自信堅守門戶的重要地方。
連日幾番長途跋涉,司君行他們好不容易才到了季鉞鎮卻正碰上下大雨,幾人匆匆忙忙找了一家店住下,想等大雨停後再去打探進入毒蛇穀的路。
由於趕得及時,幾人的衣服倒沒被弄濕多少,於是沒有回房就坐在大堂靠窗的座位上,讓小二端了些熱茶上來驅寒。
窗外的雨嘩嘩下個不停,沈笑瞧了瞧外麵,見街上沒有多少行人,連小販也早早收了攤鋪,還有不少縮在屋簷下躲雨,有些幹脆就跑進了客棧,頓時大堂內熱鬧非凡。
正要收回目光,突然一道人影闖進眼簾,沈笑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怎麼了?”嚴木清看著她問道。
沈笑呆呆地往外麵指,嚴木清順著看去,什麼也沒發現,回頭疑惑地看著她。
“我,我好想看見孔翎了。”
“什麼?”嚴木清也驚道,“你眼花了吧?”
“……是我眼花了嗎?”沈笑悶悶地摸了摸自己的發辮。
司君行想起他們並不知曉孔翎還在人世,甚至還投靠了燕遼,於是不動聲色地邊為林蘇揚斟茶,邊說道:“這麼大的雨,看錯了也不奇怪。想吃點什麼,叫小二來點菜吧。”
林蘇揚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司君行湊過去問道:“娘子,想吃什麼?”
一聲娘子,把林蘇揚叫得心弦一動,裏麵頓時疼痛不已,腦海裏像攪翻了天,一個個人影紛紛圍著她轉,看不真切,隻知道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不清。
“蘇揚?”司君行察覺不對,忙攬著她的肩問她。
林蘇揚放下手裏的茶杯,轉頭說:“別緊張,我隻是在想事情而已。”
沈笑打趣地笑了起來:“司君行大哥,你也太著急素顏姐姐了吧。”
司君行也覺自己有些開始變得敏感,總覺得身邊的人隨時都會變成另一個陌生人一樣,所以恨不得林蘇揚一直都在他眼皮底下,有什麼不尋常他就可以盡早發現。
叫來小二點了不少素菜,幾人就一直保持著安靜坐在那裏。沈笑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大家都像有心事似的不願開口說話。沈笑無聊地端著杯子在桌上轉啊轉,突然“啪”的一聲杯子掉在了地上,茶水倒了出來,杯子卻沒摔壞。她彎下腰去撿,結果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就是周圍除了他們幾乎其他所有人腳上都穿著一雙特別的靴子。
說特別也算不上,靴子的顏色並沒有統一但相同的是每隻靴子上都有一個蛇形圖案。盤曲吐著信子的蛇,色彩各樣,有銅錢那麼一大塊繡在靴子的側麵,有的是在靴子頂部。因為疆族人服飾和燕遼其他族不同,上身短,下身的褲腿處均被塞進了靴筒內,於是整個靴子就完全露了出來。
沈笑撿了杯子回到桌上,移到嚴木清旁邊低聲說道:“木清哥,你看他們的鞋子。”
嚴木清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很快就發現了這點奇怪之處,轉頭和司君行的目光相對,兩人眼裏均是疑惑之色。
不久,小二端著他們點的菜走了過來,趁著小二放菜的功夫,司君行裝作不知地問道:“小二哥,聽說你們這兒的毒蛇穀裏有金簪蛇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