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直射,暖氣從窗而入。絳衣撐起身子,一驚,呀!怎麼睡著了,她伸手在腰間一摸。沒了!怎麼沒了?猛然回過神來,對了昨天回府後已經把它藏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任誰也找不到。一下輕鬆了許多,她伸了個懶腰。走到門邊,將門一推,啊!好一個大晴天。
絳衣正感受著春光,忽然門邊站起一個人,她忙退了半步,看清他的臉,“哥!”
絳峰眼神無光,有些憔悴,他疲倦地道:“絳衣,我知道我這麼做很自私,我知道你不認為我是個好哥哥,但是你怪我、埋怨我好了,可你一定要求青羅。”
青羅?唉!他是怎麼了,看起來幾乎快哭出來了,她這哥哥可真是個情種呀,不過他倒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哥哥。絳衣從沒見過他這幅表情,有些滑稽,哪兒想得到這麼多呀!她忍住笑,上前學著長輩的樣子拍了拍絳峰的肩說:“你有什麼事就說吧!我一這盡全力。”
“爹要讓青羅跟你一起進宮選妃。”絳峰話一出,絳衣再沒有了先前的嘻笑,雙眼死死地盯著他。
片刻終於回神來,癡癡地問:“是因為我的逃走,所以爹才讓青羅頂替我的對嗎?”
絳峰淒然地點了點頭。
“那收青羅作女兒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她又問。
絳峰仍然點頭不語。
“那好我們一起去找他。”絳衣拉著絳峰往外走。
“誰?”絳峰問。
“酈竹山,我們的爹。”
“爹?”絳峰似有猶豫。
絳衣也不管他是不是願意,繼續拉著他往外走。
“你們不用去了。”這時,院門外傳來一個婉弱的聲音。兩人回過頭,是青羅。隻見青羅從院門外緩緩走入,她換了昨天的衣服,穿著一件淡藍色的綢衣,羅裙生塵,發絲曳至胸前,在微風中輕擺,她淡然一笑。
“青羅!”絳峰喃喃念著她的名字。
絳衣上前拉起青羅的手,“青羅,我們一起去見爹,我求他讓他收回你的名字。”
“絳衣。”青羅輕輕撫開她的手,“不用去了,這是我自願的,我自願入宮,你不要怪爹。”
自願?她知道宮裏什麼樣子嗎?一所鑲金鍍銀的牢籠,繡著花的鎖鏈,飄著香的毒藥。她怎麼能進宮呢?怎麼能自己跳進火海呢?
“不,一定是爹逼你的。”絳衣不會相信她是自願的。
青羅苦笑,搖頭說:“真是我自願的,絳衣,就當我還酈家的恩情,還你的求命之恩。我要入宮,你不能沒有我呀,絳衣。”
是,她不能沒有她,她們自小就形影不離,自從八年前絳衣偷偷將她藏在府中開始,她們就不會分離,到死,紫雲曾這樣說過。
“是,她不能沒有你。那我呢?”
絳衣和青羅回過頭,見絳峰幾乎瘋狂的瞪著她倆。青羅心裏一觸,她真的傷他太深了。她走到絳峰麵前,霎時雙膝跪在地上,“公子,這次入宮如果還能回府一定還公子的恩情,如果不能回來,公子的恩情青羅下輩子雙倍奉還,這一世……你還是青羅的好哥哥。”
絳峰冷笑,退了幾步,“不,不管你進不進宮,我都要你這輩子還,青羅你記住了。”
倏忽之間,一陣急風呼呼而來,青羅發愣,轉眼絳峰已消失在院門處,是這一陣風吹走了他嗎?也許是的,那陣風吹走了他,也吹走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