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缺在鐵軌區的一處廢棄古宅裏找到了蕭天生。

他有點狼狽,身上還有傷。

不過不致命,對於代理人來說,隻要不是致命傷,都不妨礙行動。

沈缺站在門口,點上根煙,然後遞過去。

蕭天生沉默了一下,接過,慢慢吸了一口,接著咳嗽起來。

沈缺又點上一根,煙霧繚繞,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等煙抽完了,蕭天生換了個姿勢靠在牆上,這才開口。

“你給我發的那條信息,讓我躲過了酒店的致命一擊。”

沈缺屁股靠在牆上,聞言看了蕭天生一眼,濕漉漉的頭發下,是一雙看不透的眼睛。

他轉著手裏的煙,沒有回答蕭天生的話。

“你知道我的性格。”蕭天生吐出一口煙霧,“我不會善罷甘休。”

“但你現在得走。”沈缺開口。

蕭天生默然不語。

離開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的確讓人不舒服。

但不走的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人活著,總比去拚死一搏的好。

沈缺還不忘加上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蕭天生笑了。

“你倒是看得開。”

“阿朵兒掌控著酒店,手底下有序列代理人,也有殺手代理人,她怎麼會放走一個將來會隨時報複她的對手?”

蕭天生道:“你什麼意思?”

“她要麼不怕,要麼……她是真的想給你一條活路。”

“沈缺,邵北市是我長大的地方!”蕭天生語氣有點激動。

作為一個優雅的男人,蕭天生哪怕此刻很狼狽,但依舊保持著形象。

“但邵北不是你的,你掌控不了。”

“是嗎,如果我能掌控呢?”蕭天生眼神有點可怕,這很少在他身上出現。

沈缺默默注視著他。

“沈缺,如果我能呢?”

“你拿什麼掌控?”

“我……自有辦法。”蕭天生吸了最後一口,把煙丟掉。

“不過不用擔心我,既然阿朵兒想要的是趕走我,那我就如她的願。”

蕭天生把頭靠在牆上,“就是離開邵北,我有點舍不得。”他的聲音又回到了糯軟的狀態,聽的沈缺不禁想起了這十幾年的風風雨雨。

但沈缺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他隻是笑了笑。

“以後你還能回來。”

“缺子,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定會回來。”

蕭天生直視沈缺,“看來你賭對了,夏眠那個女人,不是酒店的目標。”

“你才是。”沈缺很直接。

“阿朵兒害怕我占據邵北的主場地位,她擔心酒店的地位會慢慢被我瓦解掉。”蕭天生露出一抹笑容,“可哪有那麼容易,我是有野心,但我也有自知之明。”

沈缺默默的點上一根煙。

“我走了,以後你就少了一個對手。”

沈缺抬頭,“你是我的對手嗎?”

蕭天生怔了一下,接著哈哈笑了兩聲,“你還是那麼狂妄。”

“我不是狂妄。”沈缺轉過身,看著外麵。

“阿朵兒當時跟我說了,讓我來對付你,那樣你就能活著。如果我不來,酒店就會安排代理人過來,我給的答案是,我不來。”

蕭天生看著沈缺的背影,眼角微微顫了顫。

“你可以把我當對手,但我,不會把你當對手。”

沈缺說完,把煙頭丟在地上。

蕭天生的目光落在飄著煙霧的煙頭上。

“缺子,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