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森嚴,和秦歆想象中的一樣,不,更甚。
她摸了摸手臂,有種一瞬走進了空調屋的錯覺,冷颼颼的。
腳下一絆,踩著小坑了,手下意識往前撐了下,抵著顧斐的背了——但避免胸撞上去。
這種意外,謝邀,婉拒了。
“走路當心點。”
顧斐便放慢了腳步,等她站定,提醒著。
等走到最角落,關押平陽侯的牢房時,血腥味叫顧斐擰了下眉梢。
他轉身,先扶住秦歆的雙肩——避免她撞入懷中。
然後道:“要不你在外邊等?裏麵有些血腥。”
天牢重犯,估計用過酷刑,怕她看了不適。
顧斐還有這好心腸咧?秦歆眸子睜圓,覺得意外。
遲疑地點了下頭,沒說什麼。
於是顧斐帶著陳將軍單獨進去了。
隻是……
秦歆掰著手指,數了三下,某人健步如飛地折返了。
一張俊美的臉慘白,幹嘔不止。
秦歆咦了聲:“……”
滿臉的嫌棄。
她就知道,這沒用的家夥,肯定會受不住。
但目光對上陳將軍錯愕的眼神後,秦歆立即扶著顧斐的手臂。
“陛下,您說得對,臣妾一個人害怕,還是跟您一塊進去吧。”
很好地替某個險些暴露的家夥撿起了嗜血暴君的人設。
顧斐忍住胃裏翻湧之意,看著秦歆,眼神寫著“要不你進去吧,我在外邊等你”。
顯然,不可能的事。
秦歆反手握住了他的大手,淡定帶笑:“陛下牽著,臣妾就不怕了。”
顧斐:“……”
牽著,他也怕啊。
但他還是咬了咬牙,硬著頭皮和秦歆一塊進去了。
秦歆看到裏麵的景象,隻是微微一蹙眉,倒也平靜。
不多時,他倆一塊出來了。
在天牢外,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某人,歎氣。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
見慣了和平,還是有點怕血腥的場麵。
秦歆不假思索地點頭:“嗯。”
顧斐:“……”紮心了。
卻又聽她輕描淡寫地道:“生於太平盛世的我們,在這樣的背景下,沒用才是正常的。”
“沒關係,顧斐,我們都會成長的。”
“嗯……謝謝你安慰我。”
“不,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不成長,我也會揠苗助長的。”
“……”
很好,這波安慰很到位,他沒什麼不適了。
“去柳家吧。”
沒問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但顧斐還是要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柳府。
“見,見過陛下,王後娘娘。”小廝見到帝後,不禁結巴了下,惶惶跪拜。
“嗯,帶孤去見國公吧。”
辰王的舅舅柳清,在太後入主鳳棲宮後便被封為寧國公。近些年身子抱恙,才閑散在家。
小廝通傳,管家趕忙相迎,帶路。
秦歆好奇地打量國公府,一派清雅,很是宜人。
就是有些說不出的冷清了。
“咳,咳咳,咳咳……”
止不住的咳嗽聲由遠及近傳來,秦歆循聲望去,便見一名修長瘦削的中年美男子,正在小廝攙扶下,緩緩從花廳繞到前廳來。
謔,果然外甥肖舅,這病美男風的舅舅,長得真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