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月一見秦詔兩隻眼睛瞪得渾圓,正要問呆立在一旁的葉素發生了什麼,秦詔用手一指離自己不遠的林哲大帥的屍體,厲聲地道:“我已感染了屍毒,你們不要太靠近我!”
葉素親身經曆過那場瘟疫,知道那場滅絕一切的瘟疫的可怕,聽秦詔感染了瘟毒,他悲叫一聲,人已蹲在地上抱頭痛哭了起來!
沙月急得直搓手,原本想罵遇事隻知道痛哭的葉素幾句,可仔細一想在這荒無人煙的大漠中,除了痛哭,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呀?
沙蠍子抖落頭上的沙礫,滿臉黃灰地從細砂中爬了出來!她後背傷口上的衣服已被鮮血染紅,粘著細砂已結成了一個大血痂,她掙紮著來到了秦詔的身邊,淒然一笑:“你明知不是胡狼的對手,還這樣不顧一切地為我拚命,你這又是何苦?!”
秦詔滿足地大笑,道:“胡狼刺了你一刀,我自然要為你報仇!”
“你真的很傻,你為沙蠍子拚命,值得嗎?”沙蠍子抓住秦詔的右手動情地道。
秦詔抽回青白的右手,無所謂地道:“我已被林哲屍身上的瘟毒感染,你們離我越遠越好,就讓我一個人靜靜地等死吧!”
沙蠍子從懷中摸出一個青釉瓷瓶,硬塞到秦詔手中,這瓶子裏就是沙蠍子窮極二十年心血,煉製的蠍毒保命丹,雖然不能解秦詔身上瘟毒,但卻可讓他身上的瘟毒在十天八天之內不發做。
沙蠍子用肯定的口氣說道:“我聽說有突厥國可汗的皇宮中有專治這種瘟毒的丹藥,我一定要幫你找回來!”沙蠍子言畢,頭下腳上撲進沙內,隻不過她內力枯竭,分沙大法難以施出,費了半天勁才鑽進了進去。
抓住秦詔肩膀的那頭沙鷹,羽毛已經被吹落了不少,三天五天也恐怕難以恢複一飛衝天的元氣了。
三人默默地走了一天,才截住了兩匹無主的戰馬,秦詔騎了一匹,葉素和沙月也隻有同乘一匹了。
三人休息了一宿,接著又騎馬走了一天一夜,卻發現沙漠中大唐和突厥兩國士兵丟棄的兵器死屍已明顯地多了起來!
很顯然,落無心的唐兵和突厥國的援軍已經交上手了。
沙月用手指前麵的兩匹飛馳而來的戰馬:“快看,那後麵追趕突厥國大將的人不正是落無心嗎?!”
葉素在馬鞍中站起身,他用手遮住刺眼的太陽光仔細一瞧:“那個手執長刀的唐將就是落無心!”
隻見落無心手執長刀,正在沙漠中追趕著那受傷的突厥大將,突厥大將最後被落無心一箭射死,落無心跳下馬來,還沒等砍下突厥大將的人頭,秦詔手揮獄刀,他領著葉素和沙月衝了過來。
秦詔對著發愣的落無心冷笑:“落將軍吃著大唐的俸祿,卻暗中替突厥人做事,你這個遊騎都統果真當得很好!”
落無心一聽秦詔嘲笑自己,不由得怒道:“秦詔,拿命來!”言畢左手一掄大刀,刀光雪浪一般劈向了秦詔的腦袋!
秦詔和葉素各自掄起獄刀,一左一右夾襲而上。監獄牢頭的規矩一相是一擁齊上,合力製服囚犯,秦葉二人聯手對敵,可並不管什麼江湖規矩,更何況他們也真的不是江湖中人!
轉眼間十招已過,一旁觀戰的沙月找了個疏露,她飛起一腿將落無心踢個正著,落無心歪倒於地,手中的大刀被葉素揮刀擊出五丈,斜斜地插入了沙中!
秦詔將獄刀的刀刃壓在落無心的脖子上,惡狠狠地道:“不是你向突厥人告密,秦詔也不會被擒,你這個該死的惡人,你說你想怎樣死!”
落無心咬牙道:“落某是突厥派到玉門關的奸細不假,可我早在五年前就已經向裴總兵坦白,本都統將你們的圖像射到了古裏城中,那可全都是裴總兵的主意!”
素詔雙目充血道:“此話當真?!”
落無心怒道:“落某堂堂的都統,豈會騙你一個不入流的小牢頭!”
灰心喪氣的秦詔身體搖晃,他手中的彎刀“倉啷”一聲,掉落在沙地上,葉素卻在落無心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腳!
落無心狼狽地爬將起來,拾起大刀,他衝著枯立在沙漠中的秦詔,道:“兩國交戰,任何陰謀詭計都無所謂對錯,誰最後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誰就是最後的道理!”
傷心至極的秦詔咬牙道:“秦某身份卑微也不能被人無端地出賣,裴行儉出賣我也不行!你將這句話告訴裴行檢,有朝一日我一定找他要一個說法!”
落無心轉身便逃。
沙月望著秦詔哀毀骨立的模樣,小心地問:“秦大哥,你說玉門關的總兵裴行儉出賣了你,你莫非還肩負著唐軍什麼秘密使命不成?”
秦詔合身如遭雷擊般的一顫,半餉方呃呃地道:“我們三個遠赴大漠,隻為尋寶,沙月姑娘你想得太多了!”
葉素單純地笑:“我與秦詔兄親若手足,情比父子,他要肩負著什麼秘密使命還有不告訴我的道理!”
秦詔麵色鐵青。
沙月俯首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