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離離芳華間,默默以數年(1 / 1)

青纊站在柳雲荒的屋外放輕聲音來回踱著步,緊蹙著眉,思索著要如何開口。

屋內,柳雲荒輕歎了一聲,把手裏的玉佩鎖在床底的一個樸素到都沒有上漆的木頭匣子裏,看著屋外來回踱步的青纊“青纊,進來吧。”

屋外的身影如臨大赦一般,緊蹙的眉猛地鬆開,如狂風一般席卷而進“小姐!你總算出聲了,都快急死我了!媽媽都催了好幾次了你再不出聲她就要把我扔到小雜碎的屋裏去了!”

小雜碎是枋暖閣養的一隻比一壯年男子還高壯的猛犬,平時隻聽閣中媽媽一人的話,整個閣中青纊最怕兩人一犬,第一就是杜芳媽媽,緊接第二的就是小雜碎,拆開這一人一犬青纊倒也誰都不怕,怕就怕合二為一,杜芳媽媽讓小雜碎咬誰,小雜碎準保把他咬的爹媽都認不得。

還有一個就是屋裏的這位,整個揚州城的風雲人物也是枋暖閣的頭號花魁。青纊更多的是對柳雲荒的敬畏,如果沒有小姐,她又如何能清白自在的穿梭在各大風月場所,雖說她長的沒有像小姐一般的傾國之貌,但好歹也算是一個清麗佳人,沒有小姐護著遲早會墜入深潭,隻是可憐了小姐這卿本佳人,身陷囹圇。

青纊望著銅鏡中那張明眸皓齒,粉黛峨眉的傾城之貌,心裏陣陣泛酸,努力隱忍著,翹起的嘴巴都能掛上油瓶。

“你啊,虧我當初還幫你取名叫青纊,真是取錯名了,在我身邊這麼久了還做不到平心靜氣的,整日裏都浮浮躁躁的。”雲荒把手中的炭筆放下,轉過身站起身來,理了理微亂的衣裳就朝門外走去,路過青纊身邊時伸手拿食指輕點了青纊的眉心說道。

從父親離去已經有十二年了,離開林家進入枋暖閣至今也有十一個年頭了,也就距離父親離開之後的第二年開春,林家就突遭巨變,林紓枕慘死,自己迫不得已也被送進揚州最大青樓風月樓,兩個月後在西街巷尾憑空崛起一家名為枋暖閣的千金閣,建閣之人身份神秘莫測,隻是把枋暖閣交由一位杜芳的媽媽管理,入閣須交千金紋銀,文人墨客,金權貴人無人例外。枋暖閣還在建造時就傳出一句話:千金閣,千金砌。千金閣內鎖千金,千金更比千金嬌。故而眾人更願稱枋暖閣為千金閣。

也不知為何,揚州城中各大青樓都開始陸陸續續的往枋暖閣送人,許是枋暖閣主過於神秘,各大樓主都是明白的人,自是明白憑空崛起意味著什麼,既然嗅到了不安的氣味,自然要有所動向,明著是送人,暗地裏藏了哪分心思,也是不點而破的。

換作他人,能推能拒自然是最好的,推脫不掉的,也會想著法兒的膈應掉,要不然就再尋個機會轉送出去。偏偏這個枋暖閣主行事猖狂怪異,非但不怒火中燒,還默認下了此事,從頭到尾都未見其露過臉,杜芳媽媽收人收的嘴都要笑開了。

而自己是在枋暖閣剛建造完工後就被風月樓的媽媽當成禮物一般送過去的。值得一提的是,同時送去的都是各大青樓裏年紀最小的還未開過苞的雛兒,裏頭最大的也就十歲。

這樣的年紀是不接客的,可想而知各位樓主懷的都是哪分子心思。

等不再有送人過來了,大家夥兒就被杜芳媽媽安排在了後院,還特意請了先生。當初慌慌張張的十多個小人兒站成一排,每天跟著先生日以繼夜的訓練著琴棋書畫,言談舉止,如今各個都成了風格迥異的美人兒。

雲荒側目看著樓下大堂中央彈琴唱曲的青衣女子,光光就是那纖弱楊柳,風姿卓越的背影就足以引起男子****,那不輸自己的傾城容貌和自己沒有的妖媚氣息估計更能讓男人食指大動,胃口全開吧。

雲荒收回視線,暗自搖頭,自己何時也變得如此——思維開闊。

若不是當初自己自身特帶的靈氣和尚未被磨滅的傲氣,又出生在江南的書香門第有著尋常孩子沒有的溫婉和清靈雋秀,這花魁的頭銜也不會落在自己的頭上,也算是巧然逃過了到處陪客這一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