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內室門口舉步不前的雲荒像是下定了決心,把手輕輕地放在門框上,卻始終無法出力把門推開。都七年了,她還是不習慣,她仍舊感覺著無窮的恐懼從心底漫出來。當年的事情果然影響巨深,至今記憶猶新。
第一次步入,當天夜晚的恐懼尖叫劃破了長空,雲荒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尖叫聲會如此淒厲。
之後的每一次雲荒都會在第一天夜晚淒厲的尖叫直到天明到第二天晌午的嗚咽再到第三天的無聲。
屋內的人看著站在昏暗燭光下雲荒倒映出的身影,眼神閃爍不明,頓了頓,開口提醒道:“不進來麼。”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雲荒猶如被妖魔鬼怪驚嚇到了一般,渾身顫抖的不停,這聲音並非暗啞低沉,也非如刀鋸恐怖,相反,這聲音沉穩清冷,光是聽聲音就不難猜出裏麵坐著的是一個風清朗月,芝蘭玉樹一般的清俊少年,但偏偏這樣的一個人有著讓人無法想象的冷漠和殘忍。
他可以在你即將沉淪覆滅之際一把將你拽出,卻殘忍的在下一個瞬間就將你推入更深的黑潭,從此,萬劫不複。
“還不進來。”見雲荒依舊駐足不進,屋內人的語氣越發冰冷。
屋外的雲荒不斷地吞咽著口水,努力壓製著心底的驚恐,這才伸出微顫不止的手指推門而入。
“好些年了,你,還沒習慣?”毫無溫度的語氣,輕飄飄的從頭頂傳來,平時毫無語調的口氣,今日竟然帶著一絲詢問,雲荒驚詫的抬頭,他在自己的印象中從來都是不愛說話的,七年中,他所說的話也就寥寥數句,今日一連幾句話都快追上以往所說的了。也不知今日是否有讓他歡喜雀躍之事,讓他心情舒暢?又或者是喝錯了茶,吃錯了點心?雖是這般想著,卻也不敢表露出來,對雲荒來說這個惡魔般的人物,向來都是翻臉無情的。
果不其然,他緊接著所說的話又讓雲荒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心,瞬間提升,死死卡在喉嚨“也該進行最後的一步了,脫了衣服,躺到蠍床上去。”這是雲荒第一次見到他之外,他說的最長的一句話。
說是床,卻是做成水池的樣子,裏麵爬滿了密密麻麻的毒蠍,這些毒蠍從她踏入的第一天就已經存在,雲荒一臉死灰,僵硬的按照他說的照做,一隻玉足剛跨入池內,鑽心的疼痛便傳遍了全身,這樣的痛苦雲荒忍不了,這裏麵每一隻毒蠍都是精心飼養的,蠍子本身就帶劇毒,普通人被普通的蠍子蜇上一下,幾個時辰也就必死無疑,更何況,這蠍池中的蠍子是被他用各種毒藥飼養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