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連忙拉起傑夫的手,顫抖著雙唇飛快地說:“傑夫我們走吧,那個人一定是托塔夫人的仇家我們不能收到牽連!快走,不然就來不及了!”
安佩抹抹眼淚,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第一次讚同莉莉這個女人的說法,“對對,南,我們一起走吧!”
南下意識地看向吧台,隻見那個八字胡男人正坐在那裏,大口大口地抽著煙,不知道在想什麼。感覺到她的注視,他抬起頭,沉聲道:“這件事隻是一個意外,那個害怕被工會懲罰的魔法師已經落荒而逃了。如果這樣的解釋你們還是不能接受,你們可以選擇離開。畢竟,托塔夫人不在了,接下來的幾個月我也沒有工錢發給你們。”
後麵那句才是重點吧?!傑夫和莉莉聽他這樣說,算是徹底死了心,不過又想到這個月的工錢還沒拿到,當下憤慨不已,梗著脖子叫道:“我們在這裏辛苦了那麼多年,現在老板娘呼啦一下被人燒死,這酒館少說也要賠一份給我們!嘿!拉瑟,說實話你是想獨吞嗎?別當我們是傻子!”
安佩想說話,突然被南一手捂住嘴巴,示意她別出聲。安佩平時雖然喜歡大呼小叫,但是在重大事情上她一向拿不了主意,往往這時候做決定的都是南,這一次也不例外。她就把一肚子話憋著,用小狗般濕漉漉的眼睛瞪著傑夫莉莉二人。
南對這幾人的品行並不熟悉,也不會單純到以為這隻是一場意外,即便,它很可能就是一場意外。所以,這種時候最好的做法就是保持沉默,靜觀其變。
拉瑟淡淡地瞥一眼傑夫,開口道:“就算托塔夫人過世了,我也不允許任何人分割她的財產。她有個遠房侄子就住在大金鎮,將來他會是這間酒館的合法繼承人。”
傑夫怒極反笑:“侄子?你少蒙我!托塔夫人一個寡婦哪裏來的侄子!分明是你想要獨吞這家酒館!”說著,傑夫脫下外套,氣勢洶洶地走到吧台那裏想要把那些銀壺銅罐卷起來統統帶走。
拉瑟當然不願意,兩人隔著吧台扭打起來。傑夫畢竟是小夥子,氣血旺盛,一怒之下抓起吧台上的鐵器砸到拉瑟頭上!鮮血橫流的拉瑟一下子被砸懵了,也驟然發起狠,操起玻璃器皿砰砰地砸回去!伴隨著一陣陣暴力的破碎聲,她們的眼皮也跟著拉瑟行凶的機械化動作一上一下,心如擂鼓般不受控製地瘋狂跳動起來!
一分鍾後,這場凶鬥以傑夫渾身浴血地倒地不起而告終。
安佩嚇傻了。
酒館裏充斥著莉莉的尖叫聲,還有男人粗氣的喘息。
南死死地拽著安佩站在角落裏,沉默的表情被隱藏在陰影之中。
“帶著你的男人滾出去!別讓我再看到你們!”野獸般低低的吼聲從拉瑟的喉嚨裏發出來。那女人又驚又怕,趕緊衝過去半拖半扶把傑夫弄走了。
許久之後,男人常常地喘了口氣,從口袋裏摸出幾個金幣扔到地上,低聲道:“最近小金鎮有點兒亂,去別的地方吧,巴納頓不錯。”
默了默,南輕輕地勾起唇角:“幾個金幣就想打發我們嗎?”
拉瑟轉過頭,眼裏閃過一抹驚訝,隨即狠狠地皺起眉頭:“我討厭貪得無厭的人。”
“那麼殺死托塔夫人的你,算不算是貪得無厭中的極品呢?”
拉瑟心下一震,卻立即沒有否認她的話,隻是問道:“你為什麼會認為是我殺了托塔夫人?”
南安撫性地拍拍剛剛從驚嚇中緩過來又馬上被第二個枚重磅砸暈的安佩,步履從容地走到吧台前,隨手拉出一個透明的高腳杯,在拉瑟懷疑的目光下,依次倒入葡萄酒、郎特、艾瑪訂,還有可笑的番茄汁,將它們分毫不差地融合在透明的杯子裏。她的動作優雅而流暢,器具攪拌的聲音微不可聞,卻緊緊地扣住了男人的心弦。
最後一圈,猩紅的液體宛如熱烈而妖嬈絕代美人,隨著攪拌的漩渦還在不停地旋舞著,姿態撩人,完美至極。
指甲利落地劃破中指指尖,一滴紅血落進杯子裏。
“拉瑟先生,你覺得這杯無聲殺戮怎麼樣?”
拉瑟拉起眼皮,把目光移向女孩背光的臉,深深地看了一眼:“你是一個魔藥師。”
“不,我隻是一個調酒師。”
當然,這一句話僅僅是南一時間用以敷衍拉瑟的借口,可是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她的命運會因為這句話而徹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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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1000個銅幣=100個銀幣=1個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