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白天姑娘在夢遊
石娃送到她的嘴邊,觸碰到嘴唇的時候,她居然張嘴咬了半個,還咽下去了。又把半個送到她唇邊,她又吃了。
石娃不解,這姑娘是不是和自己鬧著玩兒?可能根本就沒有昏迷吧。她怎麼能吃能喝就是不醒不說話呢?到底是什麼病?好像一個沒有魂魄的人一樣,都到她父母跟前去了?還是飛到那個什麼檀郎跟前去了?
喂了半碗,她摸過頭去,表示不吃了?能吃東西就餓不死,餓不死,總有醒的那一天吧。到時候她過她的去,自己過自己的。
石娃把剩下的吃了,肚子也不餓了,應該幹點活了。先撿了一些幹柴、幹草,曬在朝陽的山坡上,隻要不下雨,曬兩天放進在山洞裏,就有燒的了。然後到龍池邊上,就像自己在江南的水鄉一樣,有很多水生植物,水邊的荷花已經凋謝,長了許多的蓮蓬,那蓮米生吃都很香甜。長得像甘蔗苗一樣高大的植物,隱藏著茭瓜,水麵上還有菱角菜,葉子下就是飽滿的菱角,用草網子裝了兩大袋子,一隻手提一大袋子,收藏在山洞裏,有吃的,有燒的,兩個人總能生活下去吧,隻要姑娘能夠吃東西,那就好辦,比山下的條件還好多了。
正走著,突然發現了一個奇異的現象:已經到洞口了,對麵草叢中出現了一個人影。傍晚的夕陽,從山洞口的藤蔓間隙投下一些光斑,投在來人披散的長發上,又來了一個女孩嗎?那就好了,牡丹有伴了。
他站定,等待著迎接來人。漸漸人走近,細眉俊眼、白皙的臉龐、輕盈的身子,不是牡丹是誰?她終於醒來了,可是雙目緊閉,仿佛還沉浸在剛剛結束的夢境中,步伐越來越輕盈緩慢,又像被夢境牽引著一般。她的雙手輕輕地伸出,仿佛尋找前方的路,又在感受周圍的氣息。她的長發隨風輕舞,與空氣融為一體。臉上沒有絲毫的迷茫和不安,顯得異常平靜。
閉著眼睛還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圍的一切嗎?她緩緩地走向山洞門口,每一步都顯得那麼自然,那麼從容,仿佛這就是她的家,走累了,現在回家了。
牡丹走到山洞的口的時候,夕陽照在身上,給她的身影鑲上了金色的光圈,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一手掀開了上麵的草簾子,另一隻手扶著洞口的一邊,抬起腿,從石碑上翻了進去。
動作這麼嫻熟,方向把握的絲毫不差,絕對是一個清醒的人,可是跑到外麵去幹嘛?如果再暈倒在什麼地方還不太好找呢。幸好沒有跑遠,現在跑回來了,還有石頭擋著呢,怎麼就能偷跑出去呢?
他想搞清楚,她出去幹什麼的,也不講話,小心翼翼地跟在姑娘的身後,生怕打破她神秘的夢境似的,走路都放輕了腳步。姑娘進洞以後,走路還那麼輕盈,那麼穩當,石娃既震撼又迷離:她是清醒著還是在夢境當中?
見她繼續往裏邊走,石娃不得不提醒:“當心!裏麵黑,看不見。”
姑娘根本不理她,石娃放下東西,快步上前,把姑娘拍了一巴掌。
她頭都不回,也沒有停腳,依然往前走,就像前麵有人引路一樣,就像看不見眼前的黑暗一樣,難道她也有自己那樣的夜視眼嗎?
啊,是她那個小洞裏散發出暗色裏的光明,給她引路的。她徑直走過去,走到自己床前,身子一歪,像失去了重量,沒有力氣一樣,軟綿綿地倒在床鋪上——那鞋子都沒有脫下誒。
石娃才發現是自己的錯。把姑娘從岸邊兒抱回來的時候,她是穿著鞋子的,也沒有給她脫鞋子,就把她抱到前麵的石頭上,後來又放到裏洞,她才能下床穿著鞋子走出去,又走進來,現在又上了床,還穿著鞋子,是不是需要脫下來啊?
這才發現姑娘根本就沒有醒過來,她隻是夢遊。出去幹什麼呢?不是找吃的,也不是找喝的……小夥子想了一想想清楚了:人生有三急,可能是出去大便或者小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