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諒急忙喊冤,“父皇,兒臣真的不知情,兒臣冤枉啊!”
皇上又點我的名,“戚玉瓊,你上來!”
我心下一跳,上前跪在傅諒身旁,皇上道:“太子一口咬定他是冤枉的,你身為太子少傅,你來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回皇上,太子殿下尚未立妃,朝服、毓冕等都是由太和殿代為準備。今早微臣到東宮時,親眼目睹了皇後娘娘派人送來朝服。殿下因昨夜通宵讀書,當時正在洗漱,也許的確不知情。”我望一眼傅諒,艱難道:“但是,這朝服既然是皇後娘娘準備的,微臣相信,她一定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傅諒俊臉煞白,驚痛萬分地盯著我,似是不敢置信道:“玉瓊,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你為什麼要陷母後於不義?”
“殿下,微臣隻是如實稟告。”我低下頭,用力要緊嘴唇,不再看他,“皇上,微臣敢向天發誓,所說絕無虛言,東宮的一眾宮人都可作證。”
“皇後?”皇上猛地拍了下桌案,震得茶杯滾落在地,瞬間摔得粉身碎骨,“來人,把皇後給朕喊過來,朕倒要問問她,這究竟作何解釋!”
幾名侍衛應聲退下。不久,卻無功而返,隻說元皇後不在太和殿。
皇上冷厲道:“她做了虧心事,不敢來見朕嗎?找!掘地三尺也給朕找出來!”
侍衛總管得令,立刻帶領一隊人馬四處尋找。
一時間,四周鴉雀無聲,皇上龍顏震怒,誰也不敢再妄自議論。北風呼嘯而過,積雪簌簌落下,似乎成為了天地之間唯一的聲響。
我沉默地跪著,左手始終緊握,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緊張,心口跳若擂鼓。
我方才故意將一切推到皇後身上,一是打算將計就計,以此引起皇上的注意,好讓他盡早發現皇後與人苟且,畢竟,若是錯過時機,一切便都白費了;二來也是想盡最大可能為傅諒脫罪,也許他不能諒解我,甚至會恨我,但我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等了四年,忍了四年,四年來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沒有一日能夠安生。千算萬算,為的就是今天。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爹,娘,你們在天之靈一定要好好看著,女兒精心編排了一場好戲,教那個女人血債血償!
***
很快,一名侍衛匆匆趕回來,卻是支支吾吾,不敢稟告。
皇上愈加惱火,怒吼道:“快說!皇後到底在哪裏!”
那侍衛道:“啟稟皇上,皇後娘娘在西苑聽風樓。”
德貴妃道:“西苑乃是冷宮,皇後娘娘無端端去哪兒做什麼?你既然找到,為何不請她過來見駕?”
侍衛麵露難色,怎麼都不出口,“皇後娘娘她……”
“給朕說!”皇上猛地抄起一茶杯砸在地上,寂靜中,清脆的聲響分外紮耳。從未見過皇上如此動怒,在場之人無不戰戰兢兢,心生寒意。
那侍衛道:“微臣不敢說,還請皇上移駕西苑,自有分曉。”
皇上凜然拂袖,“擺駕西苑!”
***
眾人趕到西苑時,另外幾名侍衛早已等在聽風樓外,皆是麵色古怪,隱有緋紅。
西苑冷宮住著幾位失寵的先帝嬪妃,非老既瘋,平日極少有人靠近這裏。在寒冬臘月裏,顯得尤為冷清蕭瑟。聽風樓也因年久失修而透出一股腐敗的氣息,催人欲吐。
那扇雕花木門破敗不堪,搖搖欲墜,隨風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門隙中,偶有一絲極其隱忍的呻~吟聲飄散出來,很快便被寒風吹得支離破碎。
皇上撥開眾人,親自踹開雕花木門。伴隨木門轟然倒地,男歡~女愛的聲音頓時放了大數倍,鶯聲浪語,令聞者血脈賁張。
紗幔重重,隨風招搖,掩去了巫山雲雨,遮蓋了顛鸞倒鳳。
皇上的麵色極其難看,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百官緊隨其後,毫無意外地看到了極其香~豔旖旎的一幕。
榻上男女正交頸合~歡,媚~態橫生。
女子青絲散亂,眉眼如絲,白皙的麵龐因興奮而染上了潮~紅,白嫩如藕的玉臂垂在帳外,手紙緊緊抓住簾帳,仿佛像借此紓解心中的欲~念。她忽然失聲尖叫,身子抑製不住地痙~攣起來,似是暢快淋漓,極盡靡麗。緊接著,斷斷續續的呻~吟如潮水般湧來,如一汪春水般柔媚。
皇上渾身一震,緩緩地閉上眼,額間青筋突突亂跳,連呼吸都變得淩亂。
滿室鴉雀無聲,眾臣與幾位皇子齊刷刷拜倒在地,腦袋一個埋得比一個低。德貴妃和宋容華別過臉,皆是麵有羞色。唯有傅諒僵在原地,俊臉上一陣白一陣紅,身子不住地顫抖著。他看一眼皇上,終究是趔趄了幾步,頹然地跌坐在地上,神情一片狼狽。
隻一瞬的靜默,卻好似有一生一世那般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