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裏最有名的地中海沙拉,是小穀子的先生去法國“流浪”三個月,在蓬皮杜藝術中心旁一個沙拉吧學回來的。因為量大,而且材料都是新鮮、進口的,營養又豐富,所以很受歡迎。裏麵有各式的蔬菜、牛油果、Feta奶酪、鬆子、腰果、橄欖、酸黃瓜、火腿,所有的原材料他們都堅持用最好的,沙拉汁也是用進口的醬汁調配的。店裏的菜量很豐富,用料足,再加上口味是別家無法複製的,留住了很多老客人。一些老客人說:“你們家的東西把我們的味蕾都養刁了,吃不慣別的店了。”
釘子戶
“巷陌咖啡”逐漸地擁有了一批老客人,小穀子喜歡把他們叫作“釘子戶”,這些人常年“混跡於此”。後來小穀子也發現,小小的“巷陌”已經不足以容下更多人的熱情,是時候讓自己的咖啡夢想擴大,也需要給巷陌的“釘子戶”們一個更大的客廳了,於是就有了如今這家兩層樓400平方米的“那間咖啡”。
沒有延續之前的名字,小穀子有自己的考慮。首先是因為麵積很大,叫巷陌不太搭調,而且她自己不太喜歡連鎖店的感覺,每個社區都應該有有特色的小店,讓每個社區都豐富多彩,並不是這一家肯德基,那一家麥當勞,處處都是星巴克,感覺每個社區缺乏了個性。試想,如果每家社區都有不同的店,尤其是不同的小店,那肯定是豐富多彩的。
“那間咖啡”的風格是明亮溫馨的,加上淡淡的藍色勾勒,很美。在小穀子夫婦的精心打理下,開始小有名氣,明星在這裏拍照,影視劇在這裏取景,越來越多的人成為這裏的“釘子戶”。
有位環遊世界的來自危地馬拉的大叔,在北京的時候天天來小穀子的店裏,成了他們短暫的“釘子戶”,和其他“釘子戶”成了朋友。他離開北京之後去了越南,正巧不久後小穀子也跟另一位“釘子戶”約好了去越南。沒想到雖然危地馬拉大叔比他們早出發了十天,卻在河內偶遇,住在同一家青年旅舍。後來為了能多在一起玩幾天,大叔特地在河內多停留了一個禮拜。一起吃大排檔,一起看水上木偶,一起喝咖啡……分別時,三個人都十分不舍。後來回到北京,店裏還收到了大叔從泰國寄來的明信片,說很想念北京最好的咖啡館和咖啡館的朋友們,這段經曆讓小穀子大為感動。
我和小穀子有時聊聊微信,雖然我不在北京,無法成為他們的“釘子戶”,但從她的朋友圈也能感受到她的心態以及店裏的故事。一次我看到她發了兩個台灣男孩在店裏的照片,倆人出來邊賺錢邊旅行,一個男孩擅長繪畫,另一個擅長吉他,於是就以給“那間咖啡”牆上畫畫和在店裏“賣唱”換取在這裏的食宿。看到這樣的故事,覺得挺有意思:一家店原來可以承載和記錄這麼多難忘的人和事。
收獲總是建立在付出的基礎上,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那間咖啡”傾注了小穀子的心血,她告訴我:“開店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很多人用那種很羨慕的眼光或者語氣跟我說,哎呀,你太幸福了,有自己的店什麼的。但是我說其實有的時候夢想不一定真的要實現,真的是非常辛苦。我覺得如果沒有先生和家人的支持,我到不了現在這個地步。”
和咖啡店相比,很多其他類別的店也許隻需要硬件條件好,裝修好,程式化地管理一批店員就好,而咖啡店不同,需要你用心、用情感去經營。如果缺少店主的用心,你走進去隻能感覺到冰冷的服務,毫無感覺的裝修,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小穀子覺得自己就是客人們的“知心姐姐”。以前的她比較粗心大意,大大咧咧,而開店以後很多事情需要考慮。除了日常管理,還要照顧到所有客人的情緒,經常作為他們心事的分享人,所以慢慢地變得細膩了些,通過“釘子戶”們的一個眼神或者一句話,就能判斷他們是不是有煩心事,現在給予安慰合不合適。這也是開店對她改變最大的一點。
當然,在和客人的感情聯絡上也要有個度。有一次和朋友去閑逛時發現了一家感覺特別的咖啡店,從外麵的各種裝飾就能看出主人的心思。推開門,一隻貓來迎接你,座位不算多,光線也不亮,選了個靠牆的位置,看到牆上貼著很多來自各地寄來的明信片,菜單是手繪的,服務員居然是常來這裏的客人,有塊告示牌:我是客人不是服務員,如果你願意給小費我也不拒絕。
老板因為常常做公益沒在店裏。後來,這家店的老板娘看到我發的微博,於是在網上跟我聊天,開朗,熱情,常常自嘲。我也帶朋友來她店裏玩,她跟我說起她的故事。她原本在北京有一份記者工作,房地產方向,很忙。直到有一天她想:“我每天這樣奔波到底為了什麼?似乎沒有什麼意義,不如做點自己想做的。”加上家人也希望她回到四川老家,於是她回來,開了一家咖啡店,也成為四川一個公益組織的誌願者。她說自己在大學的時候就做誌願者了,而且非常忙,很多同學都不理解,她笑自己是同學當中的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