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會結束出來,路上都沒什麼人。汽車裏很暖和,齊霍點了一支香煙,星星火光在幽暗的車廂裏,明明滅滅地亮著。
少言手裏的帕子,早已被攪的細長細長。
“今天出去燙頭發之後,陪著小雅去了一趟師大。後來正巧碰見了袁二少爺……”少言心裏很害怕,說著說著,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看齊霍的臉色未變,似是在想著什麼事情。她極力的保持著鎮定,接著道:“師大白日裏發生的事,想必你已聽說了,我是怕你責怪小雅……所以才與袁二少爺商量,叫他不要聲張。”
車內又是半響的寂靜。
少言本是抬著頭望著齊霍的,慢慢地,垂下了頭去。耳垂上的珍珠耳環隨著她低頭的動作,輕輕一蕩一蕩的搖晃起來。
一陣冷風吹進車廂,齊霍將車玻璃搖下來一些。將手裏還未吸完的煙,扔出車窗外。
“小雅這個鬼丫頭。真是被何濕衣下了迷魂藥吧!你們有沒有傷著?”齊霍轉過身來,在提及齊雅時候,暗暗帶著咬牙切齒的聲氣。說著話已然拉過了少言的手,上下打量。
“啊!沒……沒有。”少言被著齊霍突然的舉動,驚的一愣。
“嗯,沒事就好。你不要凡是為著小雅想,會慣壞她的。”齊霍說著這些話,臉上竟漸漸起了笑意。
“今天這身旗袍很好看。”齊霍伸過手來,覆住少言因為緊張,而不斷攪著帕子的雙手。少言低著頭,隱隱的光亮下,齊霍的雙手結實而有力覆在她的手上。
這雙手,曾經握住過別的女子的手嗎?少言為著突然的想法,嚇的一個激靈。
“嗯,前幾天訂的。”少言抬起頭看向齊霍,他的手並沒有離開。已改成慢慢的摩挲著少言的手背,前麵的司機雖然看不到,就算看到了也不會說什麼。可少言還是覺得十分的羞怯。
“多訂幾套,很好看。”齊霍一貫的溫柔聲氣。
“過段日子天氣就該轉涼了”少言的言外之意就是不用訂,衣櫃裏麵的衣服真的已經夠多了,自己從娘家帶來的,齊府後來置辦的,好些衣服自己都還沒來的及穿。
“唔,要幫我省錢嗎?我的夫人,嗯?”齊霍笑嘻嘻的看著少言,手也越發不老實起來。一隻手轉而開始撥弄少言的頭發。
“不要。”齊霍已經扣住了少言的後腦,微微偏側,一個吻猝不及防便要過來。少言一個激靈,想到前麵的司機,低呼一聲推開了齊霍。
齊霍沒有防備少言會如此激動,身子微側,差點撞到車壁上。
“有……有人。”少言也被自己的舉動嚇到,諾諾地解釋道。
“唔,小古板。”齊霍好笑的看一眼前麵專注開車的司機,規規矩矩的坐回位子上。
“沒事吧!”少言早已被齊霍這一句打趣,羞到不行。但到底覺得歉疚,忍不住低聲相問。
“嗯。”齊霍隨手拿起座位上的一本翻賬冊,認真翻看著,似乎沒怎麼專心聽少言的話。少言也不再打擾,獨自安靜的望著車窗外駛過的夜色。
“有時間去把頭發弄回來,開始那樣更好看。”隔了良久,齊霍又突兀的冒出這一句。少言自然是點頭應允,這是成親這麼久以來,齊霍第一次不讚成少言做的第一件事情。
車子轉一個彎,上了坡,便進了齊家大宅。
自經由袁家那場宴會後,齊霍似乎比往日都忙了許多。這麼多天以來,少言幾乎沒有同齊霍說過些什麼話。往往是齊霍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睡下了。等她早上醒來,齊霍已經離開。她本也曾堅持守夜,想等齊霍回來,陪著說會兒話。但精神總是不濟,特別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