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霍收到消息的時候，還正在飯店裏請客戶吃飯。
夥計話未說完，他整個人，已經從餐廳裏，衝向了外麵的街上。汽車一路喇叭聲連連，出了大街。上去邵彌山上時，更是風馳電掣。他什麼都沒來得及交代，獨自開著車，便上了山。
行到半路的時候，外麵開始下雪，大顆大顆的雪粒子，打在車窗上啪啪作響。天色，也開始變的暗沉起來。到了半山腰，隱約可以望見齊家別墅的一角，齊霍將車速緩了下來。
他上山的時候，走的急，連車後座的窗戶都忘記了關上。呼呼的冷風往車裏灌，一汽車子的冷山風，像極了冰窟。餐廳裏暖氣足，他出來的匆忙，隻穿了一件襯衣，此時才覺得冷。手心裏卻全是汗，膩在汽車的方向盤上。
有簌簌地拍打聲音，從車後座傳來。齊霍才記起，早先吩咐夥計為少言和母親準備的禮物，正放在汽車後座。準備晚上上山，吃小年飯的時候帶上山。
風將那禮品盒上的綢帶，吹得簌簌作響。齊霍停下車，將手伸出車窗外，接了些雪粒子。和著冷冰冰地白雪，在臉上狠狠搓了幾下。重新開動汽車，加快速度，朝著別墅裏去。
汽車近了別墅，別墅裏的傭人急忙開了大門。齊霍下了車，衝進客廳。除了一竿子戰戰兢兢地傭人，邊少賢竟也坐在客廳裏。看見少賢，齊霍不由得一愣。也來不及同他打招呼，他三做兩步，便朝了樓上奔去。
二樓很安靜，少言休息的房間外麵，阿桃立在那裏，偷偷兒的抹淚。齊霍看在眼裏，心裏一片冰涼。他走近，阿桃也發現了他，退後一步，給他讓路。齊霍在門邊站了一會兒，隻沒有抬腳。此時，他隻覺得，腳上似有千斤重，邁都邁不動似的。
阿桃幫齊霍推開了門。
門緩緩開，光亮從房間裏瀉出來。齊霍看見齊老夫人披著一件厚外套，坐在靠床的單人沙發上。有醫生打扮的人，在少言床邊。床上鋪了月白色的綢被，少言的一張小臉埋在被子裏，與那床單的白色，仿佛融在了一起。
“你先出去，醫生正在給少言做手術。”齊老夫人看見齊霍準備進來，啟聲阻止道。
齊老夫人朝著阿桃使了一個眼色，阿桃咬咬牙，瞄了一眼床上還在沉睡的少言，又把門關上了。
齊霍伸手到兜裏拿煙，才記起自己沒有穿外套。
阿桃還站在門邊，身子微傾向門邊，似乎恨不能穿透門板，聽清裏麵的動靜。
“下午發生了什麼事兒？”
“姑爺，上午的時候，小姐吩咐我在廚房為老夫人熬湯。我趕到的時候，小姐……小姐已經從樓上……摔下來了。”阿桃說到後麵，眼淚已經止不住，從眼眶裏奪眶而出。
齊霍微微皺眉。
“咚咚”別墅裏的廖管家從樓下上來，看見齊霍站在樓道裏，低聲道：“少爺，邊家少爺要見您。”廖管家怕齊霍不明白，遂又附上一句：“夫人摔倒的事，與邊少爺……”
齊霍本未打算見邊少賢，聽廖管家將上午的事說完，頭豁然抬起：“他在那裏？”
看在廖管家眼中，心頭赫然。心想，自己是否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