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齊霍與邊少賢一路趕至師大,衛兵已經在學校裏大肆搜查。齊霍與邊少賢對師大地形都不甚了解,又不敢暴露身份,遂隻能在暗處查找祝西安。待問明祝西安的寢室,趕到的時候,祝西安已被衛兵押解著,出來宿舍樓。
為了不引起懷疑,齊霍吩咐少賢趕快回去軍部。
祝西安犯了什麼事,齊霍從少賢那裏,已有了解。他心裏已有一番打算,心知祝西安萬不能同這些衛兵走。如若去了軍部大牢,再救,隻怕更難。他心裏,已然有了計較。
兩人暗隨著衛兵一路朝著師大的大操場上去。遠遠看去,師大操場上一片混亂。齊霍沒有想到,好友何濕衣竟然也會在。何濕衣橫插一杆,要護送祝西安離開師大。齊霍便沒了十足的把握,將祝西安從這場混亂裏救出。且又擔心,何濕衣有另外的打算。
他這位好友,在軍部的身份微妙。今日,他是萬不能令他們將祝西安帶走。多年的默契,他開了槍,令何濕衣看到他,他果然領會了自己的意圖。何濕衣受了傷,自然不再有人能將祝西安帶走。但他開槍的時候,想到少言腹中的孩子,有那麼一刻,卻有要祝西安死的心。
待那帶頭的衛兵說,暫將祝西安關押在男生寢室,齊霍的心頓然安定。
天色稍晚一些,他潛進祝西安所在的宿舍。對付那兩個守衛小兵,自不在話下。祝西安看見來人是他,臉上一頓,似乎全沒料到。情況緊急,二人並沒有過多言語,即刻離開師大,朝著錦遠郊外去。
少言的這個表哥,齊霍通共也隻見過一次。上次見,學生氣還很足,這大半年沒見,倒日漸成熟了。能做出刺殺司令之事,想來,日後必不是簡單的人物。他雖心痛早夭的孩子,也知祝西安絕非有心,旋即壓下心中的憤懣。
“你日後有什麼打算?”汽車一路往著郊外駛,人煙罕至。
“我已買好了離開錦遠的船票。”車廂晦暗,祝西安坐在車後座,透過後視鏡打量齊霍。他的小半張臉隱在陰影裏,與他說話的時候,嘴角微沉,神色甚是凝重。
“嗯,你的處境是要盡快離開錦遠。但這幾日隻怕不妥,你剛剛逃脫,風頭正緊。”齊霍沉聲道。他已救了祝西安,自要負責到底。如若祝西安再被抓,他也會免不了招致麻煩。
祝西安陷入沉思,他能想到的,為他提供庇所的人,實在寥寥可數。
“我已替你安排妥當,你這幾日,暫到下麵去避一避。過幾日,我安排人送你離開。”
“謝謝。”想到少言同眼前這人的關係,雖然覺得些許難堪,但祝西安並沒有推辭。
齊霍將祝西安送到錦遠惠山山下的一戶農家。那家男主人老譚曾在齊家做過事,很是明白其中的訣竅。聽齊霍想安排人在他這裏住下,並沒有問什麼,便滿口答應了。
待一切妥當,祝西安送齊霍返程。
他眼見齊霍為他所做的一切,見他舉止談吐是很有禮度的一個人。往日裏,常擔心表妹嫁給他會吃很多苦。這次,它會出手助自己,定是看著表妹的臉麵。他自知道,這一輩子與表妹的緣分是盡了。看著齊霍這樣待他,心裏那一處不安定,總算是落到了實處。
心裏各種滋味,忍不住對著齊霍說了一句:“表妹的孩子沒了,心裏必是難過非常,你多勸勸她。”
齊霍聽見祝西安這一句,不由得微微一愣。
祝西安怎會知道少言的孩子沒了,且還這般坦然:“你怎麼知道?”
祝西安心頭一慌,想起寺中與少言的一麵,自知說錯了話,忙故作鎮定道:“是少賢與我說的。”
齊霍心中有疑,隻沒顯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