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舊識朱太太快不行了,臨終想要見老夫人一麵。她要趕回山中,我過去送送。姑爺的藥還沒喝完,怎麼就睡下了?”二人說話的當兒,已出了房間。
“姑爺嫌藥太苦,不想喝。”阿桃蹙蹙眉,小聲道。
少言聞見阿桃的回答,禁不住頓了一下。
“你待會兒去廚房吩咐廖姐做一碗湯圓,等姑爺醒了,給藥熱一熱,將這兩樣兒一起送上去。”
阿桃直愣愣地看著少言,平日裏,姑爺的湯藥多是由少言親自在做。
“我要出去一趟,你好好照顧姑爺。”少言交代完阿桃,有下人來報汽車已安排好,少言說完便急匆匆地出了院子。
趙家別院,自得知齊霍受傷住在這裏,少言到這裏的次數已不下十次。
往年裏,趙家是錦遠城裏的大家氏族。後來漸漸敗落,趙雅衣父親一輩,隻剩下他一個男丁。到了雅衣更隻育下這一女。趙雅衣自幼跟隨母親學醫,醫術甚是了得,但為人性格孤僻不喜與人交往。趙家兩老過世後,沒想到趙雅衣卻用父母留給她的產業,在趙府裏自己開了一間醫館。
四五年下來,醫館漸有名氣,卻不是因為趙雅衣的醫術如何了得,而是因為這間醫館會收養那些被人遺棄,或是父母沒有撫養能力的小孩。
少言到達趙家別院時,天色已見灰。
院子裏醫館的小護士正在陪著小孩們在玩,到處充斥著嬉鬧的聲音。小護士看見少言,急忙過來招呼。
“齊少夫人,您來了。”
“你們館主呢?”照少言猜測,這個時候病人都不會多,趙雅衣多半是在院子裏陪著孩子們玩耍。
“有客人到訪,館主正在陪客恐怕一時半會兒不能來見您。少夫人您找我們館主有什麼事嗎?”小護士年紀不大,臉上隱隱帶著歡喜雀躍的神色。
少言見小護士客氣周到,卻又難掩歡喜的摸樣。極力自持,才忍住了沒問她來客是何許人也?
“沒有什麼,我是來看我家司機阿全。”
“少夫人您真是個好主子。”顯然,少言的話大大出乎小護士的意料。
小護士領著少言穿過寬闊的長廊,繞過別院花園,這才去到阿全的養傷之所。阿全身上的傷比齊霍嚴重許多,好在這會子人已經醒來。少言進去的時候,他正在喝藥。
“少夫人。”阿全看見少言過來,急忙掀開被子,便要起身行禮。
少言急忙過去相扶:“你身上還有傷,無需多禮。”
待旁邊的小護士伺候阿全喝完藥離開,兩人這才開始慢慢說些話兒。阿全的身體還未大好,少言心知不能拖太久。少言又是極不慣編謊話,聊了幾句,便直接問出了口:“阿全,前兩****與少爺去了哪裏,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阿全見少言這樣直言不諱的相問,眼神閃爍,支支吾吾了大半響:“少夫人,少爺說過不讓說,您……您就不要為難小人。”
“並不是我要為難與你,是老夫人要我來問的。”少言的心中犯虛,但她亦明白,在齊府如果還有誰敢違抗齊霍,便隻有齊老夫人。
“是老夫人?”阿全望著少言,帶著幾絲疑慮。
少言並不做聲,隻是靜靜地點一下頭。
阿全頓了半響,仿佛在審視少言的話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少言心裏砰砰直跳,甚至覺得耳根滾燙。
“難道你要老夫人親自來。”
“其實,這次與少爺出去,是為了去三裏亭外截二爺。”靜默了良久,阿全終還是開了口。
“是為了二叔!”少言的臉色頓時煞白:“那二伯現在人呢?”
“少夫人……”阿全看見少言這般樣子,又顯出猶豫。
少言定定冷冷地望著阿全,心裏麵卻是火燒火燎,格外焦躁。
看著眼前猶趟在病床上的阿全,想到齊霍的傷,她心裏頓覺得一片徹冷。她的丈夫,到底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