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霍一愣，華寄倉妻妾眾多，他還真不知曉這五夫人是何許人也！
“不知五夫人要與在下討什麼饒？”
“夫人與老爺有一子，是個庶出也並無所長。許是因為老來得子，平日裏不免關護的多一些。大房便是百般看不慣。我們五夫人擔心老爺這一走，她們孤兒寡母的無所依徬……”司機句句陳肯，全無欺瞞之意。
齊霍心裏明白，事情隻怕沒有司機言明的這麼簡單。華寄倉身陷死局，這個五夫人還能想到借由小雅自保。其才智與遠見可見一斑，細想，與這樣的聰明人同謀也並無不可。
齊霍舒爾一笑：“五夫人既是這般說了，齊某自然鼎力相助。隻是齊某還有一事不明，煩請老伯解惑。”
“齊少請講。”司機顯然鬆一口氣。
“家姐齊優現今情況如何？怎未曾一同歸來？還有小雅似乎有些異常。”
司機微猶豫了片刻，低聲道：“六夫人已經過世了，至於齊小姐，因為親見六夫人過世，受了刺激，所以……”
齊霍臉色青白：“怎麼會這樣！”
“齊少爺節哀。”司機朝著齊霍行禮，跟隨鄒重退出客房。
伴著二人離開的關門聲，客房陷入虛茫的空寂。
齊霍立在窗前，目送司機與鄒重漸行漸遠的身影。心裏有一處，似有冰冷沁入。她的堂姐，那個記憶中身形漸模糊的人，竟然離世了。
上一次她歸家，他充滿抵觸之意，甚至私裏覺得，她已不算是齊家的人。直到這一刻，才猛然察覺。其實與齊家每一個人，他都存虧欠之心。
桌子上的飯菜已徹冷，青花的大湯盆裏，濃稠的雞湯上已凝了一層淺淺的湯麵。陰天，有風飛揚破窗而來。
齊霍在窗邊站的久了，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
這諾大的府邸，親近之人越來越少。他突然憶起幼時，父親還在世的時候。不僅將齊家在外的生意做的很好，亦使一家人和睦而融洽。
這一瞬間，一種深重的自責感，從齊霍的心頭湧現。
窗外，管家鄒重正穿過院中的青石方磚朝著房中走來
齊霍離開窗邊，門外的敲門聲起。
“少爺，人已送走了。”
“你去查查，二小姐在康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
“還有，請個醫生來替二小姐看看。”
“小人這就去辦。”鄒重俯首答應。
“二叔可有下落？”
“還未尋到，小人已加派了人手去尋。”
“不用再找了，是生是死，就讓他在外麵自生自滅吧！”齊霍將手掌重重地拍在桌麵上，微歎一口氣。
鄒重疑惑的望一眼齊霍，又極迅速的垂下去：“小人這就去辦。”
“去吧！我去看看小雅。”齊霍淡淡地說。
“是。”鄒重俯首領命，正轉身要出門，憶起一事頓停下腳步：“少爺，您身上的傷，該到趙小姐那裏換藥了。”
“嗯。”齊霍不由得輕撫向傷處。
待到鄒重離開，齊霍亦舉步朝屋外去。到了齊雅的住處，齊府慣常請用的楊大夫已在替齊雅把脈。
齊雅緊抓旁邊女傭的手，滿臉驚怯之色。女傭在一旁輕語勸慰。
楊大夫把完脈，抓一把山羊胡，默了半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