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齊霍的神色無害,邊少圓還是反射性的連退了幾步。
“天色不晚了,你一個姑娘家在外呆著不安全。我讓司機送你回去,你若是有什麼意外,我該如何同你姐姐交代?”齊霍狀似寵溺地拍拍邊少圓的肩。
齊霍一句一個‘你‘,聽的邊少圓毛骨悚然。齊霍話中有話,邊少圓就算再愚鈍,亦聽出了其中的威脅之意。
她不敢再辯駁什麼,低垂著頭,跟隨著齊霍出了後廚,朝前麵去。
臨上車,邊少圓嘴角動了動,想要言語些什麼,到底還是忍住了。
齊霍右手穿過打開的車窗,安撫的拍拍邊少圓的頭:“回去吧!就算是娶,也不是立時三刻的事,不是?”
邊少圓本還是窩在車廂裏的小腦袋,頓時抬了起來,一臉難以置信的盯著齊霍。然後,是如小孩得了糖果般的滿顏歡喜,朝著齊霍重重點頭。
齊霍目送載著邊少圓的汽車,緩緩消失在湖岸上。水岸兩旁一路大紅燈籠高掛在沿岸的樹枝間隙裏,紅燈綠葉相映成趣。
他在身側握緊的拳,終於忍不住,狠狠揮向了道旁的柳樹。樹幹突受重力,柳枝樹幹抖動不已。連著樹上懸的一盞大紅燈籠也跟著搖晃起來,燭火搖曳。襯的站在樹下的齊霍的臉,愈發陰鬱非常。
“齊少,都怪小的沒能攔住邊二小姐。”沿湖酒家的主事,不知何時已出來外麵。見齊霍怒意深重,不禁連連告罪。
齊霍揮揮手:“罷了,這種事情,瞞的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齊霍正待轉身,進去酒家裏間。腳下的步子一虛,幸虧手快,整個人頓靠在了近旁的樹幹上。
“齊少……”管事心裏一慌,脫口驚呼。
“趙叔,沒有大礙。”齊霍微笑開口,說著,便禁止朝著酒家裏麵去。
“齊少,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趙安接手沿湖酒家已四年有餘,認識齊霍也有幾年。間,因為這間酒家的歸屬,有過極大的衝突。他一直懷疑齊霍對這沿湖酒家的心思。
這麼些年過去,齊霍雖是這間酒家的少東,卻固執的要為包下整個酒家二樓私人掏腰包。不準任何人上去二樓,包括客人和店裏的夥計。
他剛從部隊回來那一陣,經常在二樓喝的大醉,任何人都勸不住。
後來突然的娶了妻,來的次數倒是漸少了。以為是放下了,打心裏替他高興,不過自知曉他娶的人是誰,他當場就忍不住說了一句:“真是造孽!”
“不當說的,就不要說。”齊霍頭也不回,顧自朝裏麵去。
趙安站在原地,頓了半響,輕輕歎一口氣,亦尾隨齊霍進入了店內。
齊霍在酒家裏等了約莫大半個時辰,司機小占開著汽車,從湖岸那邊緩緩駛來。齊霍並不等小占停車入店內,而是獨自去到車邊。
“開車吧!”
小占開車時間還不長,求穩,所以車速並不快。汽車一路行,齊霍開了車窗,夜風呼呼朝車廂裏灌。
“邊二小姐,可曾有說什麼?”
小占一邊專心開車,一片答道:“沒有。邊二小姐什麼都沒有說。”
“你把車停了,我來。”
“呃……”小占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好日子沒開車了,讓我試試。”
“可是……”小占有些為難,那裏有主子開車的道理。
“沒什麼可是的,快停車。”齊霍有些不耐煩。
“是。”小占萬怕惹怒了齊霍,急忙將汽車停到路旁,下了駕駛座,替齊霍打開後車座的門。
“不打緊,隻要不被老太太知道就好了。”齊霍安撫似的拍了拍小占的肩。
小占自然隻有點頭稱是的份兒。
此時,夜已深沉,街上絕少路人,汽車飛馳在寂寥無人的街道上。如箭離弦,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小占,雙手緊拽著身下的椅墊,連連看向齊霍。幾次欲要開口說些什麼,看見齊霍鐵青的臉,到底還是生生咽回了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