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少言的臉色禁不住大變，心中突然記起齊雅長久暗戀何濕衣一事：“小雅，你要對嚴小姐做什麼？”
齊雅朗然一笑：“我能對嚴老師做什麼？”
少言看著齊雅的樣子，心中驚赫非常。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猛然使力揮開齊雅的手，打開車門，疾步跨上了汽車，便吩咐司機開車。
司機不明所以，聽見少言聲音急促，隻得開動汽車。
齊雅不想少言竟會這般動作，手拍著車窗，跟著汽車追趕，嘴裏連聲喊著什麼，臉上盡是焦急之色。
少言從齊雅的口型中，隱約可以辨認出齊雅喚她大嫂，不要去，不要去。
司機有些為難的看一眼少言。
少言神色不變，聲音堅定：“快開車，不要停。”
汽車貼近牆邊轉個彎，便要朝齊府外去。少言忍不住回頭看車後的齊雅，隻見她小小的一個人兒因為跑的累了，雙手撐在膝上，遠望著汽車離去的方向。突然，整個人又逶迤於冰冷的地麵。少言的心，似被什麼生生刺痛。
汽車一路朝沿湖公園開去，少言一路掛心著嚴清淺的安危。她不知道，齊雅會將如何對待少言，會不會動輒要了她的性命去。
“少夫人，您看，那不是嚴小姐嗎？”司機剛剛亦聽見了少言與齊雅的對話，近了沿湖公園，眼尖的瞧見嚴清淺正站在沿湖公園的正門外。
少言心裏一個激靈，握著車門把手的手緊了幾緊，終還是忍住了打開車門，跑去找嚴清淺的衝動。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便見，嚴清淺急匆匆上了一輛黃包車。
少言心中一緊，急令司機緊跟上嚴清淺的黃包車。
一路跟隨清淺身後，見她竟進了逸虹居。正逢居裏的老鴇出門送客，嚴清淺主動遞了現大洋與清淺，兩人說了幾句什麼，嚴清淺便告辭離開了。
少言一路跟隨嚴清淺，直到她安全抵達浣山下。
確定嚴清淺安然無恙後，少言除卻滿心疑惑，還有滿心自責。捫心自問，即便齊雅派了人傷害嚴清淺，她會不會真的毫無顧慮的挺身而出？就算是緊跟了嚴清淺一路，她也沒有辦法親口告訴嚴清淺齊雅是裝病一事。即使麵對的是何濕衣，她也是開不了口的。
汽車車窗緊閉，少言的心裏生出些許煩悶：“停車，我想下去走走。”
司機自然領命。
汽車停妥，少言下了汽車沿著柏油路緩緩而行。無知無覺的走了幾個鍾頭，心裏生出悲涼，禁不住淚如雨落。
“齊少夫人？”一個聲音半帶試探的，從距離少言不遠的位置傳來。
少言急忙擦去臉上淚痕，回頭去看，正是好日子不曾見麵的女醫者趙雅衣。
“趙小姐好。”少言緊走幾步，迎上走近的趙雅衣。
“少夫人怎麼在這裏？身上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走近些，趙雅衣才察覺少言的臉色發白，很是難看。
少言勉力露出微笑：“謝謝趙小姐關心，我很好。”
趙雅衣雖是聽見少言這樣說，心裏還是不大放心：“少夫人此處距醫館並不很遠，您不妨同我去一趟醫館。”
少言本欲拒絕，但看趙雅衣神情誠懇，又感念她曾救過齊霍，實在難以啟齒拒絕。遂默默點了點頭：“那便麻煩趙小姐了。”
二人一同驅車去往趙家醫館，趙雅衣為少言做了一些檢查，便去配藥。少言想起司機阿全還尚在醫館中，遂去探望。
剛剛近到阿全養病的住處，便聽見一陣孩子的嬉鬧聲歡快傳來。
轉過花木掩映的假山，隻見坐在輪椅上的阿全，與園裏的一群孩子正玩的酣暢。
少言立在原地，竟是有幾分不忍打擾。
“阿全恢複的很好。”身後有淺緩的腳步聲傳來，但當這個聲音響起時，少言還是禁不住快速的回了頭。
“康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