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流水一般的送了進來,花不再瘋狂開吃,從天亮吃到天黑,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直到小廚房那邊回複說,今日份采買的食材都被吃空了。
楊蘇雪被花不再的無底胃給吃怕了,又開始拽花榮的袖子,“她這樣吃……”不會被撐死嗎?
話音還未落下,花不再兩眼一翻,昏厥在桌上,發出哐當一聲響。
花榮:!!!
“大夫怎麼還沒來?”
飯都吃幾輪了,大夫人也死了嗎!
“老爺,妾有話不知當……”
“哎呀,你有話就說,何必如此扭捏?”花榮急得不行。
楊蘇雪把花榮拽到一旁,“老爺說到底不過是擔心福光之女是這癡傻之女,既如此,為何不……”
她著實受不了了,這個想法,從女兒兩年前測出極品靈光開始就橫亙在心中揮之不去,這個傻子,管她什麼福光不福光的,決計不能讓她擋了女兒的道途。
明明花榮已經拒絕過一次,可楊蘇雪還是忍不住再慫恿慫恿。
要是她動手能成,她也不可能讓這小傻子長到這個礙眼的歲數。
花榮這次似是有些意動,“當真要……”
他緩緩抬起手,五指並成一個手刀,做了個切割的姿勢。
“正是,再者,老爺也不是沒有帶這癡女去測過靈光,倘若真是福光之女,又怎會天生癡傻,生來克殺親母,還半點靈光都沒有?”
凡人世界年滿十六者皆可以去測靈光,兩年前,兩個女兒十六歲,花榮帶著她們兩個一並去測過,唯有長女花怡是極品靈光。
至於這個傻子,半點靈光沒有,跟他們一樣,就是普普通通沒有修煉天賦的凡人。
“也是,那道君就算下界,怡兒的生辰八字就是他說的那個。”花榮瞬時下了主意。
“你們在商量殺我嗎?”
花不再暈了一小會兒,撐炸了的肚子消化了一點兒,這個凡人身軀不太能裝,連帶著吃點東西都吃不爽。
靈魂深處饑餓感依舊,可身體卻填補不了那種空感。
迷迷糊糊間,她聽見大爺大媽仿佛在商量什麼壞事,據慣性思維猜測,大抵是要殺她。
“怎會,”花榮一秒變臉,再度成了那個和顏悅色的慈父,“我是你父親,怎會殺你?”
“那我叫什麼名字?”花不再指了指自己。
花榮一時哽住。
平時都是傻子傻子的叫,他也甚少踏進這個院子,哪裏還能有這個腦子去給一個傻子起名。
花不再沉著嗓子,不疾不徐:“連名字都叫不出,父你大爺,滾。”
話音落下,春日室內竟如北風拂過,破了洞的窗戶被無名之風刮得呼呼作響,室內之人除了花不再,皆是齊齊打了個寒顫,周身血液好似冰凍一般,叫人從骨子裏沁出冷來。
所有人被盡數趕了出去,屋外隻聽得屋內人仿佛要將肺腑都咳出似的咳嗽聲。
花不再靠在床榻上,四肢百骸傳來的虛弱感令她莫名焦躁,還有……
獨自來到這個世界的茫然。
“這就是,活著的感覺嗎?”她低聲喃喃。
若活著是如此脆弱,隨手玩一玩這個世界的冰係靈機就要咳一堆血,那麼她要活著做什麼?
不如在上一個世界,好歹還傍了兩個飯票天天給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