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哪裏最亮呢?自然是侯府的書房,所以馬鐙鳥悄地摸到書房附近,直至無法再近,因為書房周遭的防禦圈實在太大,馬鐙不敢再接近,隻能遠遠地看、遠遠地聽。
書房周遭除了侯爺曼迪彌的大吵大罵以及小夫人不時地一聲嬌嗔外,包括大管家魏季在內的其餘各色人等,哪個還敢出個大氣兒,都乖乖地站那裏聽訓,這讓馬鐙能將書房裏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大管家魏季一聲聲地侯爺長侯爺短,讓馬鐙一吐舌頭,乖乖,這裏竟是侯爺府,就是不知是哪位侯爺的府。
大管家被罵的狗血淋頭卻不關馬鐙的事,馬鐙隻關心那枚雲紋銅鈕的去向,不知到底有沒人撿到它?
馬鐙縮回脖子又回憶了一下,當時翻牆頭時就是那個“癩蛤蟆”距自己最近,要撿也肯定是他撿了去,對,沒錯。
於是,馬鐙重新從隱蔽處伸長脖子向書房望過去,並將目光所及之處的人臉挨個看個仔細,貌似並無“癩蛤蟆”的臉,馬鐙躊躇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書房裏的侯爺曼迪彌越罵越上頭,太陽穴兩側青筋暴起,將身邊的桌案拍的“啪啪”山響。
“去,哪個看到的賊人,叫他過來回話,你們這說來說去的,也就是說,沒人親眼看見過賊,一群廢物!”侯爺曼迪彌指著魏季的鼻子下令道,唾沫星子橫飛。
“還不快去找魏喜,讓他帶那倆猴崽子過來!”大管家魏季回頭一股腦地將氣向身邊的家奴撒出去,“敢慢半步,打折你的狗腿。”
等令的家奴一刻不敢停留,恨不得兩條腿掄冒了煙兒,就這樣一溜煙兒地跑出侯府來到街麵上,逢人就拽過來問,魏喜呢?
魏喜呢,魏喜罵罵咧咧地搜了小半天,攪了個雞飛狗跳連個人毛兒都沒撈著,他腦門子上的官司也不比他叔叔少。
“娘的,動作都給老子快點兒。那邊那個,帶上幾個人,往西邊去搜。”魏喜當街站著,指揮四周亂成一團的府兵,他的眉毛已被手中的火把燎焦,臉上也熏得黑了一批。
“魏將軍,魏將軍。”尋著人的家奴遠遠地邊招呼魏喜邊跑過來,待來到魏喜麵前時,已是氣喘籲籲。
“什麼事?”魏喜沒好氣地問道,心想,這不是大管家身邊的那個奴才,過來準沒好事,他有不祥的預感。
“侯、侯爺下令,讓魏將軍帶著看見過賊人的人,去書房回話。”家奴來不及把氣兒喘勻,急急道。
“我就說……”魏喜心頭一沉,侯爺到底開始過問了,趕緊的吧,陳九人呢?於八倒是好辦,就是在自己身邊。
“去找陳九來,我在侯府門前等你倆,然後一同麵見侯爺回話,聽懂沒?”魏喜走了幾步,一把將於八扯過來,命令道。
於八不敢怠慢,連忙去尋陳九。
魏喜才到侯府門前沒多久,於八就會同陳九狂跑過來,魏喜看了他們一眼,點點頭,轉身就往侯府裏大步走去,於八和陳九一路跟隨,仨人到了書房門前,停住。
尋人的家奴加緊幾步走到前頭,邁步進了書房,來到大管家魏季身邊並耳語道:“人來了。”
大管家魏季甩了下袖子,家奴縮起脖子退下,魏季扭過頭並向書房外麵喊道:“還不進來,要請你進來不成!”
馬鐙正然躊躇,忽見一個人急匆匆地出去。疑惑間,方才出去那人都帶來三人來到書房前,馬鐙定睛一看,這不就是在街麵帶人搜查自己的人麼,後麵那倆呢,仔細看看,哦,居然是“土包子”和“癩蛤蟆”,得來全不費工夫,那倆身上想必就有雲紋銅鈕,馬鐙心頭立時一陣欣喜,屏氣凝神側耳細聽,因為三人都進了書房,看不到,隻能仔細聽才行。
由於隻有陳九同於八親眼見過賊人,所以就由他倆跪在地上向侯爺稟報,魏喜則灰溜溜地站在大管家魏季身邊,遭著本家叔叔的無數白眼,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