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行江南(3 / 3)

這裏離家不遠,且江湖人物眾多,一出手就要暴露身份,搞不好明天就給老爹捉了回去,那可萬萬不妥。他每天上午要背誦詩詞歌賦、經史典籍,下午要練武,睡覺之前還得靜坐養氣。最慘的是每三天一次考校,過不了爹媽那關,所有的都要加倍。

十來年如一日,想想這些日子他就想吐。他早就想離開那破地方,如今好不容易出來,又如何那麼容易就暴露了身份,讓老爹過來抓了回去。

看這大方出手,蕭別離就知道這家夥是翹家出來,搞不好是杭州城裏的何方貴胄,不方便出手也是情理之中。

小乞丐指了指樓道口左側那灰衣青年,低聲道:“你看那人左手上的錦帶,裏邊有一隻玉簫,你幫我取回來就成。”

蕭別離搖了搖頭道:“我怎麼知道那玉簫是你的還是那人的?萬一做小偷的是你,我這不是助紂為虐?”

小乞丐瞪他一眼,說道:“那蕭身刻有‘蘅芷清芬,芙蓉蘋湄’八字,一看便知。”

兩青年慢吞吞吃飽喝足之後方才離去,蕭別離與小乞丐磨磨蹭蹭跟了上去。

蕭別離懷裏抱著刀,右手剔著牙,慢悠悠,慢悠悠。

小乞丐見蕭別離憊懶模樣,有些著急。他一路從杭州跟過來,從這人舉止看,顯然快要到家,再不拿回來就完了。那玉簫是十歲時老爹送的生日禮物,對他可有重要意義。

要知道長這麼大,除了那玉簫,老爹就沒送他什麼禮物。

“你什麼時候出手?我看以你的身手,三兩下就到手了。”

眼見著兩青年身影快要消失,小乞丐跺了跺腳,撒開腳丫子奔了過去。

誰知他還沒跑出多遠,就給蕭別離扯住。他正要發火,蕭別離已遞上那個錦帶,道:“東西已到手,小兄弟還是快快回家去。江湖險惡,實非善地。”

小乞丐瞠目結舌,恍如看見了怪物。

“你什麼時候拿到手的?”

他可是知道那青年身手不凡,要不然當時也不可能從他手裏將玉簫偷去。

蕭別離搖了搖頭,道:“江湖人手段多多,區區小事又有何難?”他適才以“醉鶴乘風”跟上那青年,略施手段就將那錦帶奪了下來,那青年不過是感覺手臂一麻東西就不見。

一前一後不過數息,小乞丐心神全放在玉簫身上,對周遭自然沒有在意許多。

拿出玉簫,長短不過尺餘,晶瑩透徹,碧綠瑩潤,"蘅芷清芬,芙蓉蘋湄"八字陽刻其上,十分醒目。小乞丐眉開眼笑,收入袖口。

須臾斂去高興神色,麵色沉重起來,長籲一口氣道:“爹媽再好,可我也不想回去。”雖然已開始想念媽媽,可一想到每日功課,他忍不住頭皮發麻,將回家的念頭生生抹去。

蕭別離道:“那也隨你意。不過咱們恩怨已了,情分已盡,就此分開吧。”說吧揚長而去。

小乞丐伸手欲抓,蕭別離身影已在百步之外。

“臭道士,拿我兩錠金子就這樣草草了事,想也別想。”

蕭別離身負絕學,他在來這個世界之前就是靠相麵混飯吃,早看出小乞丐眉目清麗,喉間無節,正宗姑娘家,隻是不知鍾鳴鼎食之家為何一副營養不良模樣。

原本他還以為是與某人巧遇,不過看那膚色,卻也不是了。

收那兩錠金子隻當是相麵之資,聊以補償。他以前不信泄露天機必遭天譴的行業準則,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不得不信。他當年為救人逆天改命,被罡風卷入時空縫隙之中來到此處。十幾年前在華山又為人改命,以致十幾年來諸事不順,修行難以寸進。

故而如今他行走江湖,除非心中實在好奇,否則他輕易不會施展六壬神術,即便粗淺的相麵摸骨他也不願施展。實在是天理昭昭,難以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