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那聲音再次接道:“某並非藏頭露尾之人,隻要請出《武穆遺書》自當現身。”
有他這句話,下邊群雄要求一觀《武穆遺書》的呼聲越發高漲,梁振麵上全是為難神色,蕭別離心中雖有不忍,但對武穆遺書的好奇心卻戰勝了那點憐憫,沒出言勸阻,反而對梁振道:“梁莊主請來一觀又如何?以全大家仰慕之情!更何況今日高手雲集,眾目睽睽之下,決然出不了事。”
他這句話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猶豫許久的梁振緩緩點頭,然後轉身回屋。
見他動作,場中吵雜之聲四起,人人臉上盡皆泛起興奮之光。
黃三湊到蕭別離身邊用手肘捅了捅蕭別離笑道:“想不到你這臭道士也這般可惡!”
蕭別離打趣道:“難道你不想看看傳說中的《武穆遺書》?不想看自己走開,又沒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
兩人說笑間,卻見梁振捧著一個古樸的木頭盒子走入席間。他麵色已沒有先前的紅潤,就連額角的皺紋也似乎更密集了。
他定了定心神,道:“諸位,這便是裝《武穆遺書》的盒子。”
蕭別離與群雄一般往他手中盒子瞧去,那木頭盒子的蓋已打開,裏邊卻空無一物。蕭別離心中暗道不妙,就聽梁振黯然道:“隻是遺書已不知去向。”
聽他此言,下邊群雄頓時鼓噪起來,先前說話那神秘聲音又傳了來,“還說不是監守自盜,此番該如何解釋?”
梁振蒼眉劇跳,胡須抖動,嘴唇蠕動著,卻未出言辯駁。
此刻一位身著玄色束腰武士袍的中年漢子來到梁振身旁,雙手壓了壓,高聲道:“諸位好漢,在下臨安府捕頭劉釗武。武穆遺書出事皆非大家所願,更不是梁莊主所願。此事劉某定當全力追查,自然會給官家以及諸位一個交代。”
一聽他是朝廷眾人,下邊聲音頓時小了下來,黃三笑道:“原來是臨安神捕劉釗武,這下那偷武穆遺書的小賊跑不掉了。”
蕭別離若有所思,往人群中望去,見那幾個金國人還在,心頭又不禁疑惑。
他搖了搖頭道:“這件事可沒那麼簡單,隻怕臨安神捕也沒多大辦法。”
宴席因為這個變故很快散去,蕭別離與黃三來到梁振書房。
“貧道蕭別離,今日之事貧道也有幾分責任,梁莊主若有差遣,定當全力以赴。”
梁莊主認出來他先前在席上說過話,擺了擺手道:“此事與道長何幹?莊中被強人闖入,遺書被盜都怪老夫太過疏忽,釀成此活。”
黃三有些奇怪,問道:“晚輩聽說朝廷派了高手守護,怎麼一無所覺?”
肅立一旁的劉釗武麵上微熱,道:“劉某與同僚日夜守護,想不到還是出了差錯,的確是劉某之責。”
梁振道:“劉大人客氣了。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追回武穆遺書,至於責任在誰已經不重要。”
蕭別離道:“現場莫非沒有絲毫痕跡?劉大人是捕快,尋蹤覓跡自不在話下?”
劉釗武道:“劉某與同僚已將密室裏裏外外勘察數遍,一無所獲。”
黃三搖晃著腦袋,道:“沒有痕跡,怎麼可能,難道那武穆遺書是自己飛走的?不是人從外而入,那遺書便是自內而出了?”
梁振、劉釗武和蕭別離三人聞言一驚,梁振道:“小兄弟是說梁家莊有內賊?”
其實這幾天一直是臨安捕快在守護《武穆遺書》,所謂有內賊,臨安捕快嫌疑最大,畢竟梁家莊知道遺書所在的就隻有一個莊主梁振。
梁振沒說臨安捕快有內賊,劉釗武卻心思通透,搖了搖頭道:“不可能,隻有三人暗中守護,並不存在人都眼雜的問題。而且先前宴席上他們都在,如若事發,他們定當逃離。”
說到這裏他募然一驚,宴席結束之後他似乎再也沒有見過其餘兩人!
他講心中想法說出,梁振忙吩咐管家去尋二人前來。
房中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蕭別離咳嗽兩聲道:“貧道自北方而來,發現金人一直覬覦武穆遺書,此事可能與他們有關!”
梁振與劉釗武點了點頭,麵色凝重,卻沒有說話。
一盞茶的功夫之後,管家返回,皺著眉頭對梁振和劉釗武道:“吳大人和賈大人死了,屍體在後院糧窖之中。”
劉釗武聞言飛奔而出,蕭別離與黃三緊隨其後,梁振吩咐管家幾句之後也追了上來。
江南的中秋秋老虎凶猛,氣溫不低,但糧窖之中卻冬暖夏涼。即便如此,兩具屍體也已長出了屍斑,看來死亡時間不短。
一人脖子動脈沒利器劃開,一人胸口中掌。
“好快的劍好厲害的掌,他們應該死於今晨,那午間的吳忠和賈謀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