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歡見過聿百裏多次,今天卻是第一次仔細打量這個花枝招展到恨不能把春天披在身上的男子。
如果第一殺手是這樣的……
清歡眼中的鄙夷一覽無遺。
“喂,女人,你是不是在鄙視我啊?”聿百裏自問可以被老大無視,被歐陽冰塊虐待,被百曉生調戲,被大嫂鄙視,被……一句話,能鄙視他的隻有他大嫂!其他人絕對不行!
沿柳煽風點火,“很明顯,是!”
聿百裏怒了,手一動,就要亮兵器,卻被封爵以一句包含幽怨的問話鎮住了——
“我看起來就這麼不像江湖第一殺手?”隨便一個路人甲都覺得他不像傳說中的江湖第一殺手,看來他真的需要反省了。
八喜瞬時屏息凝神,一臉驚慌失措。山茶走過去,閉上眼睛朝他點點頭,像是在說“沒錯兒,雖然他看起來不太像江湖第一殺手,但他確實是”。
清歡收起了臉上的慌亂,強作鎮定地問道:“那歐陽東風是誰?”
沿柳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江湖殺手排名第二的一個二貨。”叔叔說的對,兒女情長的下場就是英雄氣短。歐陽叔叔這百年難得情長了一回,估計能氣短上小半輩子。
清歡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一計不成,再生一計,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封爵以幾回,忽然粲然一笑,問道:“邊紅杏肚子裏的孩子其實是你的吧?”
這麼一說,在場的人除了慕容意紛紛表情各異地看向封爵以。
“我不是奸夫!”封爵以無力地哀嚎。
“我相信你。”慕容意含情脈脈地看著邊紅杏。
姑爺,好樣的!山茶激動地握拳。
少爺,這樣……不太好吧?八喜有些不安地望著慕容意的頭頂,雖然現在還沒綠,但——遲早會變綠的吧,就像柳條抽新那樣?
邊紅杏垂眼低眉,手撫上肚子,似笑非笑。這孩子……到底該不該要呢?老大夫給了兩張方子,她終究是要取舍其一的。
清歡不以為意地輕笑,“誰信呢?”
沉默。
許久,邊紅杏抬起頭,揮去慕容意手中那柄擋在她麵前的扇子,直麵清歡,“清歡姑娘,今日我找你來,是為了歐陽東風的事情。”
“他在揚州大牢,隻要你有足夠的銀票,便能去見他。”周大人什麼德行,清歡是清楚的。
邊紅杏說:“歐陽入獄是因為清歡姑娘的事情,現下清歡姑娘既然沒事,那可否上府衙做個證,還歐陽清白?”
“可以。”
破天荒的,清歡答應了。
邊紅杏深知沒那麼簡單,既不裝糊塗,也不繞彎子,直接道:“清歡姑娘有什麼要求直接說便是。”
“我想要證明一件事。”清歡的要求很簡單,“你——邊紅杏,哪點比我強?”
容貌沒有她美,身段沒有她軟,連性格,也不如她討喜。論家世,想她曾是揚州首富莫府的千金大小姐,與邊紅杏不相上下。
為何,為何慕容意就獨獨鍾情於她呢?
若當日慕容意對她有一絲半點的仁慈之心,斷然不會趁她家發生巨變,她孤苦無依之際將她一身傲骨揉碎,逼入風塵。
她的愛慕在他眼裏……眼中刺嗎?
一朝淪落風塵,終身難獲清白。
“清歡姑娘,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事情的結局並不是你預想的那樣,我沒有一敗塗地,你又該如何自處?”邊紅杏沒有接下戰帖,卻是當起了說客。
盡管慕容意盯著她的眼神像要殺人,但清歡還是笑了出來,“誰與歡是揚州城內首屈一指的風月溫柔鄉,我若是要求你在揚州城內也開設一間女肆,並在一個月內占得鼇頭,你可能辦到嗎?”
“卑鄙!”山茶罵道。
誰與歡也是汲汲營營經營了幾年才能有今天這樣的光景,一間新的女肆一個月的時間怎麼可能超越誰與歡獨占鼇頭?
在場的人都是這麼想的。
“清歡……”慕容意正在出言製止,邊紅杏卻是應下了,“如果我辦到了,那你便與我去府衙作證,還歐陽清白。”
“好!”
清歡與邊紅杏一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