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百裏的眼神在清歡、慕容意身上轉了幾個來回，最後落在封爵以身上，先是痛心疾首地搖頭，再是鄭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老大。”
山茶從沉醉中驚醒，“不是吧？歐陽東風隻是一個很沒用的江湖第二殺手呀。”要報仇也要找準對象啊，快看——那邊那個一臉無辜，手執棋子的人才是，喂，不是那個花紅柳綠的，旁邊那個全身上下看起來沒有哪一點像殺手的那個就是了。
“想。”慕容意直言不諱。
聞言，邊紅杏看向身前的慕容意，恰好慕容意含情脈脈地望著她，“但是，我不會那麼做，因為你不會喜歡我那麼做。”
看著慕容意的眼，邊紅杏覺得自己分辨不出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正想轉頭，卻又聽慕容意說道：“紅杏，從今以後，一切你不喜的事情，我便不做，可好？”
這話裏的情誼如此直白，話語背後的意思邊紅杏也明白，慕容意正在很努力地挽回他們之間的關係。
隻是，破鏡還能重圓嗎？
就算再圓，隻怕也是有裂縫的吧？
邊紅杏低下頭去，不做聲。
慕容意牽起她的手，輕聲說：“我是孩子的爹。”
這句話猶如平地一聲雷，炸了兩個女人。
一個是山茶。
山茶尖叫一聲，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小姐，你有喜了？夫人知道嗎？我要寫信告訴夫人……”
雖然很不想打破山茶的那份驚喜，但沿柳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了，“山茶，要我幫你寫信嗎？”
山茶的興奮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兩眼努力睜大瞪著沿柳：會寫字了不起啊？
另一個是清歡。
清歡臉色青青白白，變了又變，須臾，才說了一句：“慕容意，你怎可斷定她腹中孩兒是你的？她跟隨歐陽東風從姑蘇到揚州……”
“夠了。”慕容意嗬斥。
“你也在怕是不是？”清歡嗬嗬笑了，“慕容意，你何苦要在她麵前裝好人？”
這個人，不僅欺負了她，還詆毀小姐，現下還試圖離間姑爺和小姐的關係，別說是美人，就是仙人也不行！不管是生是熟，她都不能忍了！
“你這個瘋女人！”山茶氣憤地罵道，“模樣長得倒是不錯，那麼漂亮的腦袋裏難道裝的都是泥巴嗎？誰說我家小姐和那個沒用的殺手有染的？天地良心啊！他就是欠了我家小姐一個人情，所以鞍前馬後的伺候著，知道嗎？在我家小姐麵前，他根本不是什麼撈子的殺手，他就是一個小廝，一個仆從。我告訴你，你要是再對我家小姐出言不敬，我就、我就、我……”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圈，落在一旁幾人的身上，“我就找江湖第一殺手殺了你，找人抹黑你，讓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揚州城內那個清歡是多麼的無恥，多麼的可憎！”說完似乎還不解恨，一時又想不出什麼詞來，隻能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第一殺手不是在揚州城的大牢裏嗎？
清歡看著山茶皺了皺眉，一個信口雌黃的丫鬟。
她對江湖事一知半解，對江湖上流傳至今的江湖第一殺手和慕容山莊少奶奶兩情相悅的謠言也是所知不多。她安排在慕容意身邊的人告訴她邊紅杏自求下堂那日身邊的男子是歐陽東風，她便順理成章的將歐陽東風和江湖第一殺手對號入座了。
“我倒要看看江湖第一殺手能不能走出揚州大牢？”
清歡冷冷笑著，沿柳停下手中的筆，細細的眉皺了起來，“清歡姑娘，江湖第一殺手封爵以就在此處，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
“江湖第一殺手不是歐陽東風？”清歡有一瞬間亂了方寸。
歐陽東風不是第一殺手，那誰是？她那些時日付出的柔情豈不是付諸流水？
“江湖第一殺手當然不是歐陽東風。”聿百裏向前一步，一臉花枝亂顫的笑。
嗤！就歐陽東風那樣的冰塊，怎麼可能是江湖第一殺手呢？如果歐陽東風也能成為江湖第一殺手，那他、那他就會是……好吧，如果把老大幹掉他就不必屈居第九，可以勉強躋身前八位呢。隻是，放眼當今江湖，誰又能把封爵以幹掉呢？雖然老大武藝獨步江湖無敵手，但，論心思才智……唉！聿百裏搖搖頭，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運氣太好，舉世無雙——老大的真實寫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