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救救她吧(1 / 3)

耽擱了一些時間,白冥擔心虎妖怕是已經被那地界神仙給滅了,這樣想著腳上的步伐變得更快了些。

“到了!”白冥十幾天前來粟城是為了找親爹,將這粟城繞了好幾圈,他憑借著記憶快速找到了那個李胖子的府邸。“他們一定都在裏麵!”

“粟城街巷盡是荒涼的景象,這李府倒是完全不同。”青塵和白冥躲在巷角探著腦袋往外看,隻見的李府的金字牌匾依舊熠熠生輝,門口的把守挎著大刀踱步巡視。

“你在這等我,我先進去看看虎妖現在怎麼樣了!”白冥記掛著虎妖,一刻也不想耽擱。

“你先等一下。”青塵抓住白冥的衣角,說到:“那老神仙絕非等閑,你我現在靠近李府怕是他早已察覺,你若現在進去,豈不是成了甕中之鱉了。”

青塵的話點醒了白冥,自己都可以輕易感知到他,對方法術絕不在自己之下,定然也不會對他們的靠近毫無察覺的。“你說的對!是我心急了。”

“你也不必擔心,剛才他們不是說了麼,要村民給夠那一百金才肯收妖。想必他們派人挨家挨戶的收金子也要個兩三日,這段時間裏虎妖定會安然無恙的。”

“沒錯!以那個老神仙和死胖子的做派,肯定會在金子收齊之後大張旗鼓的殺了虎妖!正好給他們宣傳一下那個什麼防妖的術法,好再斂一筆財!”

“既然如此,我們莫不如按兵不動,趁這幾日做好打算。”

“嗯!你說沒錯!”白冥點頭表示讚同,“可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都沒辦法對那老神仙和其他凡人動用術法,這回頭打起來我們還是占下風啊!”

“隻是不能對他們動用術法,又不是不能用術法。”青塵眼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是不是已經有辦法了?”白冥睜大眼睛期待著看著青塵。

“在這說話不方便,我們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吧。”青塵說罷拽著白冥朝最近的客棧走去。

兩人站在一個破敗不堪的客棧門口仰頭看著牌匾:滄海一粟。

“這客棧名字起的真絕啊!可以曾經滄海難為水!”白冥感歎道。

“已經不錯了,地界這些年戰亂四起,民不聊生的,這些百姓就算有錢也會存起來留著以後逃命用,哪裏會拿來修繕房屋呢。”青塵說完拖著白冥走進客棧。

“兩位客官好啊!是吃飯還是住店啊?”店小二殷勤的走上前來問到:“看兩位是生人啊!來我們這就對了!現在就我們滄海一粟還有客房可以住了!”

“那其他客棧不能住?”白冥嚴重懷疑他就是在誆自己。

“住不了了!最多就剩柴房和夥計的工房能湊合住了!”

“那客房為何不能住?”青塵從懷裏掏出一錠金子放到小二手裏,“我們要在這住幾日,給我們兩間挨著的客房就好。”

店小二一看見金子兩眼冒光,一個勁的點頭哈腰,招呼著白冥和青塵二人上樓。邊走邊提醒著二人小心別磕著,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哦!

“兩位客官我說了你們可別害怕。”送二人到了房間門口,店小二神秘兮兮的壓著嗓子說到:“這兩年前不知道哪來的將軍帶著一隊人馬途徑我們粟城,這人烏泱泱的都分散到各個客棧投宿。可誰成想,這夜半被偷襲,你們猜怎麼著?”

“有話快講!”白冥看著店小二說故事的樣子實在著急。

“全死了!”

“然後呢?這和沒客棧住有什麼關係?”白冥恨不得撬開店小二的腦子自己看看裏麵到底裝的什麼,也比聽他說來的痛快。

“冤魂不散啊!日日鬧鬼!請了好些個捉妖師傅都沒用!”店小二襟著鼻子說道。

“那你們是如何躲得過?”青塵問到,白冥看著青塵,發現她倒是對店小二的話很感興趣,也展現出了極大的耐心。

“我們店因為房頂漏雨,這客房一大半都住不了人在修繕呢!剩下的客房也都住著人,這才幸免於難啊!”店小二的語氣更多的還是幸災樂禍。

“原是如此,那必定是你們素日行善積德,才得此眷顧。”青塵一番客套,總算結束對話。

白冥隨青塵進了房間,關上門後,白冥不解的問道:“你還當真了?這人怎麼可能變成鬼啊!純是他們孤陋寡聞!才會大驚小怪!”

“那你便當故事聽聽就好了。”青塵檢查了一下床鋪,雖然有些黴味,但還是將就能住。

“聽他們的故事還不如看看我師傅的司人賬簿呢!不僅可以看,還能寫!”

“那你就當多一些靈感,回頭寫也可以寫點新奇的。”

“你母親沒教過你麼,這當差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創新!我師父是這麼說的:當差的千萬別思考,你一思考,俸祿就長腿跑!”

白冥的話逗得青塵咯咯的笑起來。這也是白冥第一次看青塵笑的這麼明目張膽,她以前總是笑不露齒。不過本來也沒有認識多久,沒見過她其他麵再正常不過了。不過白冥很喜歡青塵這樣笑,他在心底暗暗決定,以後有機會也還要這樣逗她笑。

“我母親到沒有跟我說過這些。”青塵收起笑臉,再次恢複以前似笑非笑的溫柔模樣。“但她經常會把賬簿裏寫的講給我聽,他們各有各的故事,也各自散發著不一樣的光。”青塵說到這眼裏流露出溫暖的笑意。“大概也是因為我們母親同你師傅掌管的差事不一樣吧。”

“也是,你母親是定情使,這定情是幸福的事情,那自然各有各的幸福了。我師父管的是暴怒,根本不需要理由更不需要故事,無需任何情節隻要寫上他在某時某刻會暴怒就行,然後安上那些大差不差的暴怒行為就算齊活兒了!”白冥靠在柱子上,擺弄著手指說到:“這日後要是回天界,咱倆換不回來可怎麼辦啊……”

“其實定情也沒什麼難的,若是你不愛鑽研創新,你也可以套用你師傅的方法。你隻需要寫上某時某刻某人會在某處與誰定情即可!反正也沒有人會到處搜羅對比,就算發現了,也沒人會去告發你消極怠工。”青塵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也沒有途徑高發,除非死後。可誰死了還會糾結這些呢!”

“你這麼說也在理啊!這麼看定情使確實是好職務啊!這樣的好事發生了就該慶幸了,誰還會去深究自己的情節是不是和別人雷同呢!”白冥換了個姿勢繼續說道:“我們暴怒使那活,就總是被人投訴!”

白冥說的這個投訴,是現任天君天宿神君想出來的新法子,專門用來考評神使的工作質量。不管是人、魔、妖、鬼,這一世完結後,都會短暫的進入虛空之境,等待輪回轉世。這個時候神使和神官都可以與自己負責的種族進行無障礙交流。每宮的神官會在此時向亡者們發放問卷,在他們沒有失去記憶前,調查他們對這一世神使們的各種安排是否有意見。美其名曰發現問題,改進問題,提升品質。但實際上完全沒有實用價值。就拿人類種族來說,投訴最多的部門就是宿命和財運,因為人死之後,不管他生前是何許人,都出奇一致的不滿意神仙們對自己這一世的安排。有錢的嫌棄自己壽命短,長壽的嫌棄自己命運多舛,順遂的嫌棄自己家徒四壁……這些意見個人主觀色彩太濃,根本沒有參考的必要。而且人的命運環環相扣,有時候結果並不是某一個神使的操作就能形成的。比如懶惰使給這人寫了懶惰成性的命運,那財運使想讓他有錢就隻能靠燒殺搶掠等旁門左道的方法了。問題這旁門左道的方法就牽扯到太多部門和太多其他人類了。所以每次考評過後,都是神使們聚在神官麵前各種喊冤、各種推諉、各種指責。因為最終考評的結果會影響神使的俸祿,為了不被克扣俸祿,一些神使壓根不敢給人類下達太苛刻的命運。可這卻導致一段時間內人類日子太好瘋狂繁衍過盛。天君又下達了新製度:對每宮神官進行考核,這一宮下達的命運必須是禍福平衡的!這製度一下,神官們就不再縱容手底下的神使們肆意妄為了,最終這個虧還得是神使們含淚吞下。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雖然考評結果會影響俸祿,但是俸祿都是神官負責的,隻要神官首肯,即便考核結果低被扣了俸祿,也可以再找別的理由把俸祿補貼回去。神使們與其糾結工作過程,不如專注工作結果。所以現在的神使們全把精力放在了如何討好神官上了,反倒因為這一政策荒廢了本職業務……

“差不多了,我看天色也晚了。”青塵走到白冥麵前說道。

“明白明白!我這就回去自己房間,不多打擾了!”白冥不等青塵開口下逐客令,知趣的回答。

奈何他會錯了意。“我是說,天色晚了,我們該出門找辦法了。你不是要救那虎妖麼?”青塵繞過白冥推門出去了,空留他悻悻的站在原地。

“咱們這事去哪找辦法呀?”白冥追上青塵問道:“就投個宿的時間你就把辦法想好了?”

“倒也不是,投宿前我就想好了。”青塵泰然自若的樣子顯得一旁跟著的白冥智商捉襟見肘。“隻是沒想好要怎麼萬無一失的實現這個想法。但是剛才聽了小二的話,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說來聽聽!”白冥把耳朵湊到青塵跟前,看得出來,他確實一點想法都沒有。

“我們的術法雖不能對著他們用,但是可以對著物件使用啊。”青塵說了一句,似是想要啟發白冥一般,停下來看著白冥。奈何白冥一臉的不知所以,她隻得接著說道:“我們控製物件攻擊指定的位置,隻要牽製住那老神令其自顧不暇,自然也就沒工夫對付虎妖了!到時候咱們在趁亂救那虎妖。”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白冥一副大夢初醒的樣子。“既然如此,咱們現在還著什麼急,等著他們當眾斬殺虎妖的時候再出動不就行了?”

“這就是我說的後半句了,如何能確保萬無一失。”青塵忽然停下腳步,抬頭示意白冥向上看。

“來……福……客棧。”客棧門匾上的文字斑駁不堪,白冥辨認的很是費勁。“小二不是說這些客棧都鬧鬼麼?你怎麼還來這?而且這個完全是荒廢了!鬧鬼鬧的肯定更凶!”

青塵抬腳邊往客棧裏走,白冥也隻得跟在她身後。來到客棧內門,青塵停下腳步,並不急著踏進去。

“你不是都給了那小二一錠金了麼,那夠我們住上幾個月了。那再怎麼也比這住宿條件好太多!”白冥往裏麵瞅了一眼,很是嫌棄的說。“雖然咱們這是私自下界,住店的錢肯定是不能算在公差裏的,但你要是怕花錢,我這有啊!”白冥說著從衣服內裏掏出一把金錠。“本來是打留給我那素未謀麵不靠譜的爹的。可這白來一趟,反倒惹了新麻煩!”白冥話語裏的不舍快溢出來了。“但這錢還是得我出,你也是被牽連的嘛!這錢你隨便花,反正回去之後一時半會也沒機會再下來了,這錢花完了我再攢唄!”白冥說著把掌心的金子放到青塵眼前。

青塵看了看白冥,又看了看他手裏的金子,說道:“我覺得你說的十分在理,那這錠金子我便拿回來了。”青塵小心翼翼的取走一錠和自己剛才付的差不多大小的金子,然後看著白冥說:“舉手之勞,白冥不必言謝,更不必記掛。”說完就跨進門去。

白冥楞站在原地,心想:“這出力的時候是朋友,這出錢的時候吧……還是生分了!”白冥一邊把金子往懷裏揣,一邊叫著青塵等自己。

“你不害怕?”白冥看看伸手不見五指的客棧,隻能靠破敗處投進的月光勉強辨認方向。“我聽師父說天界的那些仙女們最怕黑了!”

“為何?”青塵靈活地避讓開地上的雜物,還時不時的拽住馬上就要撞到橫杆的白冥。

“因為天界從來沒有黑夜啊。這不常見的東西忽然看見了,心生恐懼也是常情。”

“那你閉眼睡覺的時候,眼前不黑麼?”青塵的話令白冥啞口無言,因為自己睡覺的時候確實兩眼一黑,倒頭就睡……“你害怕了?”

“誰說我害怕了!”白冥嘴上說地堅定,握著青塵袖口的手也十分用力,原本飄逸的袖子已經扭成麻花了……

“你自己說的,不常見黑,突然看見了心生恐懼也是常情。”青塵的話沒有揶揄,反倒有些許擔心。“若是害怕,你牽著我走便好。”青塵剛想抬起手,就感受到來自衣袖尾端的一股力量,然後她借助那幽暗的月光,看見了那被扭成麻花的自己可憐的袖口。

青塵就這樣牽著白冥的手,在白冥深一腳淺一腳的牽絆下,兩人總算是磕磕絆絆地來到二樓客房。

青塵的手心滿是汗水,她簡單的感受了一下自身的氣血運行,然後十分確信的得到一個答案:這汗水是來自一個不敢大口喘氣的男人——白冥。她也終於忍不住提出了自己內心中的好奇:“白冥,你是怕鬼的,對吧?”

此刻周身氣血運行不暢的白冥不僅出現了呼吸苦難和手足出汗的症狀,還有心悸胸悶臉色煞白這些無法讓他繼續抵賴的表征。但作為一個男神仙,一個對自己未來充滿信心的優秀男神仙,他還是嘴硬了:“我不是怕鬼,我就是單純怕黑……”

白冥的回答似乎超出了青塵的理解範圍,所以白冥閉眼的時候不是一片黑麼?青塵從懷疑白冥怕鬼,演變成了懷疑自己是否患了閉眼變黑的眼疾。但神仙並不會生病啊……不過這個問題並不影響她正常睡覺,所以她也不打算在這種氛圍下繼續追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