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冥和青塵回到人宮後,白冥先陪著青塵回了定情閣,雖是烏龍,但白冥現在確實是定情使無疑。
走進定情閣,白冥感歎到:“真是幹淨整潔啊!”“你這裏還有花?”“這屋裏可比暴怒閣大多了!”
“我和母親一塊住這,自然是要幹淨一些。”“這些花是母親與前任花神交好,前花神送與母親的臨別禮物。”“暴怒閣的屋子十分小麼?”青塵對白冥的話句句有回應。
他們就這樣看了一圈,卻並未看見初瑤的身影。
“你母親或許在暴怒閣等著我們吧?”
“或許吧,我還有些事情,你先回暴怒閣吧。”青塵瞥了一眼屋內的梳妝台,對白冥說:“我一會兒去暴怒閣找你們。”
“好!”白冥蹦躂著離開了。
青塵走回屋內,在梳妝台前坐下,素日整潔無一物的梳妝台上,此時多了一封信。青塵將信握在手中,心裏揣摩著母親會在信裏寫什麼呢?囑咐自己未來要小心?萬事隻能靠自己?還是說,讓她照顧好定情閣中的花草,那是前花神留下的東西,母親向來很珍視。亦或者,是回憶她們過往的種種……但摸著這薄薄的一張紙,青塵明白,那上麵承載不了這許多文字。她本可以直接打開,看上一眼便知道母親想對她說什麼。但她沒有勇氣打開……她害怕母親沒有辭別的話對她講,又更害怕母親同她講的辭別的話語是她最不想聽到的……
青塵呆呆的坐在那裏,腦海裏回想起今年生辰,母親喝醉酒後對她說的那些話……
在漫長相處的這些歲月中,青塵很清楚母親對自己的態度,不似對其他神仙那般冷漠,也不像其他神仙對自己孩子那般親切。母親總是若即若離的教她做事,同她說起天界和地界的許多事情。她大多時候都是麵無表情的,這讓青塵無法分辨母親是喜、是怒,還是哀。她會每年準時為青塵慶祝生辰,但卻一次沒有真的開心地笑過。青塵年幼時曾問過母親很多次,自己的父親是什麼樣的神仙,現在在哪裏,為什麼從不來看自己。可母親不僅不會回答,還會轉身離開,丟青塵自己在這空蕩蕩的定情閣中。久而久之,青塵明白,自己的父親是母親不願提及的過去。而自己,或許是母親不情願、卻又不得不麵對的現在……
而這所有的一切謎團,都在母親醉酒那日解開了……母親說的一字一句,仿佛刻刀,一筆一畫的刻在青塵心上,筆觸之深,刀刀見血……那一晚,心頭血仿佛要將青塵溺死其中,她拚命掙紮,但母親冷漠的眼神,像一雙無情的手,將她拖進不見天日的深淵。她好像在和青塵說:看看吧!這麼多年,我就一直活在這樣的深淵裏!
“你母親也不在暴怒閣!”白冥的話將青塵從回憶的深淵裏拉了回來,她望向白冥,就像那晚望向母親一樣,那眼神中充滿渴望,被營救的渴望。“你這麼看著我幹嘛?”白冥一頭霧水,直到看見青塵手裏已經握的變形的信。“你母親她,該不會是離開了吧?”
青塵沒有回話,而是把視線移到手中的信上,她將褶皺撫平,然後小心的揣進懷裏。
“你家在天界還有別的住處麼?”
“沒有。”青塵想了想,又補充道:“據我所知,並沒有。”
“那定情使她下界了?”神仙卸任神使之後,便可以自由下界。而且天界並沒有客棧,所以沒有居所的神仙基本上都回下界另謀出路。
“應該是吧……”青塵起身,對白冥說:“我們回暴怒閣吧。”
“那個……”白冥不知要如何張口,“我師父他說他一會兒過來。”
“你師父要來?”青塵不解。
“嗯……”白冥依舊支支吾吾。
“是換不回來了?”
“嗯……”白冥低著頭回答。
“那你幫我收拾一下吧。”青塵指了指屋外的花。“這些等會幫我移到暴怒閣去吧。”
“要不等會師父來了,咱們再求求他,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