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不說,不說。走吧,天都黑了。”容兮看了眼外麵,方才還有些夕陽照耀,如今已經黑成一片。想著棲梧閣既然是煙花風塵場所,該是晚上去的地方。
“行,走吧。”燕澤飛當頭站了起來,對王太醫道:“王太醫回去稟告父王吧,不要說本皇子與容兮去了棲梧閣便可。”
“是,老夫先行告退。”燕澤飛喜歡去棲梧閣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在百官中早已傳開,王太醫在皇宮,自然是知曉的。
王太醫走後,容兮吩咐王管家、子風、子露照看好太尉府,將藥物和容兮閣的飯菜收拾好,便隻身與燕澤飛去了棲梧閣。
路上,燕澤飛告訴容兮,昨晚的那批黑衣人皆是死士,身上並沒有可以證明身份的物什。那些箭也是普通人家府邸便有的最普通不過的箭,箭上萃的毒是劇毒,是腐蝕毒。這種毒雖珍貴,也不是那麼極為少見。因此,這樣一來,幾乎就是斷口,無法盤查。大理寺結案時,把這歸為懸案,但因著涉及到她和他自己,皇帝大怒,大理寺便依舊派人徹查此事。
容兮聽燕澤飛將這些事情告訴她後,她微微有些凝眉。做到如此不留蛛絲馬跡,她的敵人,不可小覷。她在明,敵在暗。以後要多加防範了。
棲梧閣與太尉府隔了兩條街。容兮與燕澤飛策馬行了一炷香時間。
剛入夜,棲梧閣所在的街道便是車水馬龍,棲梧閣前更是門庭若市,熱鬧非凡。
棲梧閣的匾額兩旁掛著各色的紅燈籠,每個紅燈籠上都寫著棲梧閣三個字,容兮心中暗數,一共13個紅燈籠,今日是4月13。再看了眼那十三個燈籠,容兮下了馬。
才下馬,棲梧閣門口的一個年輕小廝便過來接過容兮手中的韁繩,這服務與四海酒樓如出一轍。
“容兮,你腳步放快些,今日可是含煙出題的日子。”燕澤飛在前方催促著。
容兮收回視線,看向門口一臉急色的燕澤飛,淡淡應了聲。腳下步子稍稍放快了,她也想早點見識這“處風塵而不染”,因一曲《長相思》而名震四國的含煙姑娘。也不知燕澤飛口中的出題又是做什麼的。
棲梧閣與容兮想象中有些不同,在她意識中,古代的青樓就應該是那種有姑娘在門口拿著手絹招攬客人,就如同那秦淮河邊的青樓,裏麵應該是一派旖旎景象。可這棲梧閣卻是不相同。門口站著四個容貌端正,眼神清澈的小丫頭當迎賓,若不是她知道棲梧閣是古代青樓,她還以為自己進了現代的酒店呢。而裏麵的布局更是精致,進門正中央是一舞台,舞台下邊有十來張圓桌,此刻舞台上沒有一人,可下麵的圓桌卻坐滿了人,這些人大多是燕京的高貴,互相在交流著什麼。
兩人剛進棲梧閣,便有一老鴇模樣的女人拿著扇子笑著一扭一扭地朝他們走過來。這女人看年紀有三十左右,頭頂荷花朱釵,手執荷花蒲扇,臉上鋪了層粉,蕩漾著笑意,身著青色紗裙,裙擺處繡有一朵荷花。雖然半老徐娘,卻也風韻猶存。到了兩人跟前三步遠的時候,止了步。
彎下腰,福了福身子,道:“三皇子安好,容兮太尉安好。”
“何媽媽,按老規矩,你招呼其他客人,本皇子與容兮自己上去。”燕澤飛眼中有些不耐,揮揮手對跟前的何媽媽吩咐道,顯然不希望有人打擾。
“好嘞,那三皇子和容兮太尉自便,奴家這廂就不打擾了。”那何媽媽見此笑臉依舊,還對三皇子與容兮做了請的手勢。容兮想著,這場景是不是在棲梧閣上演過百遍了。
“容兮,走了。”三皇子一馬當前,輕車熟路地帶著容兮上了二樓,進了一間包廂。房內一張床,床上紅羅帳,床邊一張桌,桌上一壺酒。
“幸好容兮你趕在13日之前回來。”剛坐下,燕澤飛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道。
容兮端坐著,靜靜聽燕澤飛的下文。13日,是個什麼特別的日子麼?容兮突然想到方才棲梧閣門口的13個紅燈籠。
“也不知含煙的腦袋裏哪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問題,更不知你腦袋是怎麼轉的,竟能答得上來。”燕澤飛一口將酒喝了下去,繼續道:“含煙出的題目,這世上隻有兩人回答出來。一是容兮,一是風信。若說容兮你能答得上來,我還能接受,可是一想到風信能答得上來,還曾與含煙獨處一室過,本皇子便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