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體乾說著不禁嘴角一翹,又冷冷笑說道:“我在司禮監待了那麼多年,自然也不是白待的。”
“大的事情或許解決不了,但是讓一個人消失,還是能夠做到的。”
司馬懿頓時就明白了,看樣子這朝中還有他的人。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卻還能做到一定程度的控製,著實是有些本事。
也就是說,眼前這王體乾雖然消失了,但卻沒有完全消失,其影響一直都還在。
繼而又問道:“那麼此時你為何又在我麵前突然出現呢,就不怕我離開這裏之後,將你的事情都說出去嗎?”
王體乾並沒有回答陳新甲的問題,而是反問道:“陳尚書,我隻是很好奇。”
“就以眼下的局勢而言,我實在是想不到,你如何能做到十月破闖賊流寇,年底破關外建虜,甚至還能在短時間內弄到上千萬兩白銀?”
“至於我為什麼會在此時突然出現,等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再談也不遲,或許答案自在其中。”
王體乾人雖在獄中,但對外界的消息還算是靈通。
司馬懿饒有興趣的,細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王體乾。
這個天啟年間的司禮監掌印太監,這個曾經在閹黨中最具有智慧的人,確實是有點兒意思。
太監......其實司馬懿並不習慣太監這個稱呼。
此前司馬懿在宮中是有看到過,王體乾與魏忠賢商議事務的時候,當時還有一個名叫李永貞的司禮監太監,那時候的朝堂幾乎就由他們三個大太監說了算。
隻是之前看待事物的立場,與現在看待事物的立場有些不太一樣。
但總之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人物也就是這麼個人物,這些東西總是很難改變的。
片刻後,司馬懿重新倒上一杯酒,朝著隔壁的王體乾遞了過去。
輕聲回應道:“就連多智如妖的王公公都想不到,我自然也想不到,想必王公公你應該都收到了外界近期的消息。”
“自關外的鬆錦之戰後,大明對關外的戰事將徹底失去了任何主動權。”
“而自朱仙鎮之戰後,在中原麵對闖賊流寇時,也同樣失去了任何主動權,想來要不了多久闖賊流寇又當重新攻打開封城了。”
“無論關內關外,大明朝廷在短時間內,都不可能在抽出任何一支可戰之軍,更不可能在對這兩麵戰場造成任何影響。”
司馬懿說著,不禁微微一笑道:“至於短時間內弄到上千萬兩的銀子,則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如今的大明朝廷,基本已經失去了處理問題的能力,又談何解決問題呢?”
王體乾一口飲盡杯中酒,緩緩應聲說道:“所以陳尚書的想法就是,先想辦法從獄中出去再說?”
睿智的王體乾自然是一下子,就明白了這陳新甲的意圖。
以他所了解的崇禎小兒,就喜歡這些說話好聽的官員,越是會說話就越是重用。
隻是如此這般的急功近利,也不想想是否有能夠實現的可能性。
王體乾繼而又問道:“可是然後呢?”
“那崇禎小兒登基不過十幾載,卻斬殺了不知多少大臣,其中像你這般隨意跨下海口的大臣殺得最多,陳尚書你可要擔心你的屍首不要分離才是。”
司馬懿微微笑說道:“此事我自有辦法應付。”
他有聽到這個王體乾的嘴裏,都是左一句崇禎小兒,右一句崇禎小兒的。
看樣子這怨氣是不小,不過想來倒也正常,曾經幾乎站在權力巔峰的他卻落得如此下場,沒點兒怨恨也是不可能的。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司馬懿才無所顧忌的說出了一定的想法。
同時也可以為自己拉攏到一定的力量,至少從王體乾現在的情況而言,其掌握的力量應該不會太小,對於之後所做之事定有不小幫助。
司馬懿自再次睜開眼睛後,就不打算在這樣的皇帝手下做事,或許這世間沒有誰比他司馬懿更了解如今的崇禎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