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朕國事繁忙,冷落了梓童,還望梓童見諒。”鳳天啟這一路和夏侯如意走來,心情甚好,對夏侯如玉自然也溫言軟語起來,畢竟是夏侯如意的姐姐,不看僧麵看佛麵,他自然不能對夏侯如玉太過冷淡了。
“皇上言重了,皇上心係江山社稷,實乃萬民之福,臣妾豈敢有所埋怨?”夏侯如玉淡然一笑,半是自嘲半是幽怨地說。
聽了夏侯如玉略帶譏諷的話,鳳天啟不禁有些訕然,同為將門女兒,夏侯如玉和夏侯如意的性情卻截然不同,前者潑辣,後者溫婉,兩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語,越是比較越是覺得自己的堅持是對的,如果世上有後悔藥的話,就算讓他奉上身家性命,他也在所不惜,可惜覆水難收,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難得梓童如此明理,朕心甚慰,今日嶽母大人和如意妹妹恰好都在昭陽宮做客,朕自當聊表地主之誼。”鳳天啟連忙轉移話題化解彼此的尷尬,向富貴使了個眼色,下令道,“來人,昭陽宮設宴款待朕的嶽母大人和如意妹妹。”
鳳天啟這番話算是給足了夏侯如玉麵子,張氏頓時受寵若驚,滿心的不快隨即煙消雲散,悄悄地扯了下夏侯如玉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得寸進尺,夏侯如玉才舒展了笑顏,秋波暗送,叩謝皇恩浩蕩之後連忙站到鳳天啟身邊去,無形中隔開了鳳天啟和夏侯如意,夏侯如意當然知道姐姐的用意,雖然有些悵然若失,但是更多的卻是釋然,隻要姐姐能給鳳天啟幸福,那麼她就沒什麼好遺憾的了。
美酒佳肴,山珍海味,昭陽宮內一時杯觥交錯、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麵對玉液瓊漿,望著身在咫尺卻無法傾訴衷腸的心上人,鳳天啟禁不住愁腸百轉,目光深深凝視著低頭不語的夏侯如意,隻能借酒吟詩以表心中情懷,“準擬今春樂事濃,依前忘卻一東風。年年不帶看花眼,不是愁中即病中。”
這首七律本是詩人楊萬裏傷春傷己之作,此刻在鳳天啟心裏卻別有一種滋味,原本期待和夏侯如意長廂廝守的美夢因為一時失策而破碎,滿心的相思之苦隻能獨自承受,麵對宮中爛漫的春色,他無暇欣賞,也無心欣賞,長此下去的話他說不定就會得相思病了。
夏侯如意聽得心驚肉跳,雖然知道鳳天啟對自己有意,但不知他癡情至斯,難道他冷落後宮都是因為自己?下意識地抬頭,視線正好對上鳳天啟含情脈脈的目光,不覺麵頰一熱,心慌意亂地掉轉頭去,倉促間失手打翻了麵前的酒杯,紅色的酒漬濺在素色的衣衫上,猶如紅梅驀然綻放,嬌豔欲滴。
鳳天啟眸中的情意更深更濃,看得出夏侯如意對自己並非全然無動於衷,他空茫的心瞬間被喜悅的情緒占滿。
“如意妹妹的衣衫沾了酒漬,該當立即更換才是,富貴,還不快帶如意小姐到偏殿去更衣?”鳳天啟正愁沒有機會和夏侯如意獨處,見此情景連忙向富貴暗中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帶夏侯如意到一旁的偏殿去。
“皇上,臣妾這兒有現成的衣衫,何必舍近求遠?”夏侯如玉沒有錯過鳳天啟眼中的竊喜之色,心底不由一驚,她絕不能給鳳天啟移情別戀的機會,急切地伸手招來自己的陪嫁丫鬟春喜,命她帶如意進內室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