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見柳眉大張旗鼓的趁著人多還進來回稟事情,孫姨媽心中也是有些慌了,生怕是自己外甥女又出了什麼幺蛾子。
她倒不是多真心疼愛自家外甥女,實在是因為現在她們客居在夏府,若是廣成侯府上的姑娘們一有個什麼不好,她的孫纖淳名聲也要被牽連。
誰知柳眉雖然麵帶慌色,可是嘴巴卻依然閉的緊緊地,一個字也問不出來。她這才信了梁氏的話,這夏母真的是人老成精,也難怪這個年紀了仍舊能把整個廣成侯府攥在手裏。
既然問不出什麼來,她也就不多耽擱了,笑著帶著丫頭過孫纖淳房裏去問個信。
等孫姨媽走了,夏母才把眼一瞧夏青萱,冷笑著道:“以前我還說三丫頭蠢,做事沒頭沒尾冒冒失失的,看來真是我看走眼了。”
梁氏起先還以為是夏青筠又出了什麼事,現在聽夏母說到夏青萱,就有些微怔的去看夏青萱。
李氏也是有些錯愕,可是她最是精明,既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也就不急著開口兜攬,安靜在一旁侍立著不說話。
夏青萱被點了名還有些莫名,見夏母此刻這麼說忍不住有些心虛,強笑著向夏母撒嬌:“祖母您說的什麼話,孫女兒不懂。”
“你不懂?”夏母就等著她這一句,隨即就冷笑道:“我看你就是太懂了。你都曉得要你舅舅從咱們府裏的莊頭那裏搶人了,你還有什麼不懂的?!我看著啊,蘇姨娘素日真是教的好,比我教的好,你才聽她的不聽你太太跟我的!”
這話說的實在誅心,夏青萱已經哭著跪在了地上,一味的爭辯道:“祖母罵我,我不敢爭辯的,可是求祖母明察,孫女兒對老太太太太都是一萬個敬服,哪裏來的不聽您跟太太的話呢?”
梁氏一頭霧水,待要說些什麼又覺得有些不對,夏母這話還把她也繞在了裏麵,便皺著眉聽下去。
夏母生氣,梁氏跟李氏都立了起來,小輩們也不敢站著,從夏青雋起,眾姐妹全部都跪在地上。
夏青心正好坐在夏母旁邊,就依著夏母跪了下去。
夏母伸手將手邊的一個金綃枕摔在夏青萱身上,怒道:“我素日教你們姐妹要和睦,你說你聽了?那你是怎麼聽的?!”
扯上了蘇姨娘跟舅舅,又說跟姐妹和睦有關,夏青萱雖然腦子混亂,卻也知道大概是因為什麼事,忍不住哭的更狠,膝行著上去抱住夏母的腿討饒。
要是讓夏母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到時候梁氏跟夏青筠知道了,她縱然是不死也得脫層皮,她此刻心裏真的是心亂如麻,終於知道要怕了。
夏母卻真是氣急了,一腳踹開她,氣喘籲籲的站起身來指著她一疊聲的罵:“我素日當你是個好的,縱然脾氣差了些,心地卻不壞,誰知道你竟是個這麼不曉事的!你可知道當日事情若是鬧大了,連著你也討不了好果子吃!你才多大啊,竟然敢收買上宿的那些婆子堵你大姐姐的門!還鬧得沸反盈天,連隔壁鄰舍都驚動了......我說呢,肯定有人弄鬼,沒想到竟然是你,你還敢叫你舅舅去莊上搶人,我竟不知你有這麼大膽子!好啊,好啊!”
梁氏聽的目瞪口呆,直覺的看向夏青萱,有些不可置信。隨即她就覺得怒上心頭,再也端不住平日裏慈善的麵孔,一巴掌就將夏青萱打了個趔趄:“你這個畜生!”
眾姐妹已經驚呆了。
李氏也吃了一驚,沒想到這件事情居然還有夏青萱的手筆,忍不住汗毛倒豎-----這廣成侯府裏的姑娘們真是個頂個的精明,什麼時候被吃了怕都是不知道。
夏青萱已經是六神無主了,拉著夏母的衣擺死活不肯放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不斷的搖頭否認:“不不不!真的不是我,祖母、母親,你們相信我,真的不關我的事......”
原來夏青笙還以為這件事情是孫纖淳活著夏青心的手筆,更甚的就是夏青筠自己自作自受怪不得誰,因此也就安安靜靜的一直沒吭過聲,現在知道是夏青萱做的,她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也不顧最近一直維持的形象了,指著夏青萱道:“三姐,大姐姐究竟怎麼得罪你了,你要這麼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