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果然是一家子不錯的人,夏青心微笑著點點頭,想了想示意連翹去拿些賞錢,道:“既是這樣,那我也就不強求了。隻是你冒著危險來給我送信,我卻不能白白的受你這個恩。”
連翹已經拿來一個小匣子,夏青心伸手從裏麵摸出一錠白金來,道:“這個謝禮你收著。”
春曉把頭藥的如同撥浪鼓,眼看著連翹硬要塞在她懷裏,居然哭了起來:“我並不是為了賞賜來的,原是因為四姑娘是個好人,我若是接了這賞賜,那我成什麼人了呢?”
實在是個太有趣的小丫頭了,人品這樣好,可惜不是家生子。夏青心笑著拉她過身邊來,掏出手帕替她擦臉,又耐心的哄她:“不是這個意思,我給你錢呀,一是因為你這回幫了我,二是因為還要求著你父母親給我辦件事。”
聽說是要她父親辦事,春曉的眼淚才收住了,卻仍舊抽泣著問道:“我們能有什麼幫的到您的呀?”
“有呀,多的是呢。”夏青心好整以暇的喝口茶,道:“等著瞧吧。”
眼看著百花會又快到了,夏母對夏青心越發的和顏悅色,對夏青筠卻是已經寒了心了,索性連安也不叫她請了。
梁氏越發的覺得沒了麵子,臉上也不好看,杵在夏母房裏就如同一尊泥菩薩,板著一張臉全然把自己當個隱形人。
她帶著頭冷著一張臉,其他的人也就不好表現的過於熱切,一時整個屋子都有些沉悶。
夏母看不了她這個樣子,忍不住笑道:“怪道人家都說我們太太像個菩薩呢,坐在這裏一動不動的,可不就像座泥塑的菩薩嘛?”
這話說的可有些重了,梁氏被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卻又不敢也不好分辨,坐在椅子上頗有些手足無措。
前陣子梁氏到底是替夏子玉納了妾,李氏心裏如今真是對梁氏恨得不行,此刻也不站出來打圓場了,隻當自己是個聾子瞎子,什麼也聽不見,低著頭幫夏母剝臍橙。
還是夏青笙天真的蹦出來攬住自己母親的手臂,笑道:“人家說我們太太跟菩薩像是因為長得像,可我說呀還是有點不同。菩薩手裏都是拿著淨瓶的,咱們太太手裏拿的隻有佛珠呀!”
梁氏幾乎立即就想摟著夏青笙叫一聲心肝兒肉來!最近因為夏青筠的事,她幾乎在夏家抬不起頭來,總覺得誰看她的眼神都像是嘲諷,向來偏愛的大女兒把她的臉打的啪啪響,倒是一直忽略的小女兒現在成了貼心小棉襖,還知道替她找回幾分麵子,她心裏真是一時酸一時甜。
夏青笙最近乖覺了許多,也不再依著性子大吵大叫了,行動間有了幾分大家閨秀的文靜樣,夏母對她便也比以往多了幾分和緩,現在見她開口調笑,便也應和著笑了幾聲算是完了。
先前孫姨媽不好開口替自己姐姐說好話,現在得了機會便笑道:“憑她怎麼像,也像不過老太太去。依我看呀,老太太您才是真正的活菩薩呢!”
孫纖淳嫁給十一皇子的事幾乎已經定下來了,這是大好事,嫁了十一皇子,再不濟以後也是個王妃了,夏母當然要給孫姨媽跟孫纖淳幾分麵子,加之孫姨媽又會說話,便真的有了幾分笑意:“姨太太這張巧嘴真真是沒的說,叫人聽著就喜歡。”
總算是引著夏母說了幾句歡喜話,孫姨媽鬆了口氣,又笑道:“哪裏的話,再巧能巧的過老太太您去?”
正說著,柳眉匆匆打了簾子進來,湊在夏母耳朵旁說了幾句話,就見夏母才舒展開的臉立時又沉了下來。
柳眉可是夏母身邊的一等大丫頭,從來沒有冒失過,看來肯定是有什麼事了。內院向來是夏母一個人的天下,夏慶鬆等人對夏母也是言聽計從的,梁氏從來也不敢放肆,此刻她惹了夏母不快,本來就已誠惶誠恐,便關心的問道:“老太太,可是有什麼事要吩咐?”
夏母房裏的事從來沒有旁人敢問,這回梁氏卻破天荒的沒被打個巴掌,夏母轉過頭來瞧她一眼,點點頭,又衝孫姨媽笑道:“這人老了精神就是不濟事了,瞧我才坐了這麼一小會兒,渾身的骨頭都疼。”
是在客氣的表示這些事不便叫外人聽,孫姨媽知機的站起身來笑:“淳丫頭一人在家我也不放心,正要瞧瞧去。老太太既然乏了,我就正好告辭家去了。”
夏母也不留客,客套幾句便點頭叫了柳眉妥善送孫姨媽出來。
孫姨媽雖說在夏母麵前不好過於八卦,但是見了柳眉便忍不住生出個試探的心思。實在是前陣子夏青筠的事情鬧得太大,縱然是老太太給東南西北角門上的人都下了死命令,也掩蓋不住府裏的悠悠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