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丟不了,稍安勿躁。”盧老板語調波瀾不驚,卻似有一種能夠安撫人心的魔力,石陳二人聽了,終於都慢慢坐回了椅子。
然而他下麵的話還未說出口,對麵的淩長策卻忽然站了起來,向盧老板抱了抱拳:
“此事實在頗為掃興,在下不才,願為盧老板尋出那扳指的下落。”
“哦?”盧老板暗沉的眼睛微微一抬,將淩長策上下打量,“常公子若能尋回,最好不過。”
淩長策似笑的頗有深意:“既如此,在下便勉勵一試,但一會兒不論結果如何,還請盧老板主持公道。”
“那是自然。”盧老板略一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淩長策便整整衣衫,站起了身。
燕九隻覺得此刻的淩長策已完全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冷酷淡漠的人,但這般溫文爾雅又暗藏深沉的樣子,就好像是他的另一麵,亦無端將她吸引,他站在那裏,還未說什麼,周身散發的那般氣度,就已讓她移不開眼睛。
“論動機,先可排除我和九公子,因為我們二人既不認得石大當家,也和他並無過節,拿走那扳指也沒有用。”淩長策一開口,就先分析了動機。
誰料石大當家卻緊跟著冷笑一聲:“說的好聽,我怎知你們認不認得我,說不定你們是誰的幫凶也有可能,張嘴倒先撇清了關係,哼!”
一麵說著,目光還盯在陳大當家身上,看來他似乎已認定了,那扳指就是陳大當家拿走的。
淩長策卻不答話,又接著道:“盧老板就更不可能了,隻因這是在他招待貴客的黃金屋內。”
上首的盧老板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這回姓石的並沒有異議,燕九心下暗自思忖,其實她倒覺得盧老板也有嫌疑,看起來不可能並不是真的不可能,眾人都被他困在這裏,如果真是他拿走的,他們這些人也是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
誰料淩長策卻忽然又低聲接了一句:“況且,倘若盧老板真想要那扳指,相信也並不是什麼難事,何苦用偷的。”
陳石二人聽了這話,臉上一陣莫名的青白,燕九頓時心下了然,淩長策這話說對了。這等於直接洗脫了盧老板的嫌疑。隻見盧老板端坐不動,亦不說話,而燕九的心裏卻更是一驚——原來這姓盧的人竟有如此大的勢力,讓兩大幫會的頭目都對他如此忌憚?
沒等她多想,淩長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剩下的便隻有二位了,因此,既可能是陳大當家,又也許是石大當家自己拿走的。”
“我自己拿走扳指是為了什麼,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小心閃了舌頭!”姓石的口氣緩慢陰詭,望著淩長策的眼中凶光畢現,看得燕九心下一突。
卻見淩長策雲淡風輕地笑了笑,完全不理他,隻向盧老板道:“但這樣說法純屬推測,我們還是靠證據說話吧。”
說罷起身,沒走向放扳指的矮幾,卻是往那被打碎的琉璃燈走去。
“燈滅之後,隔了一息燈罩才掉落,說明打燈之人內力並不是太強。”淩長策指向那一地碎片。
盧老板點了點頭,陳大當家道了句“沒錯”,燕九也讚同,如果讓她來打的話,燈滅的同時燈罩就應該掉了。
隻見淩長策在附近的地方搜尋片刻,忽然蹲身拾起一樣東西,眾人一看,不過是一塊黑色的小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