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就是打掉燈罩的東西。”
石大當家立時哼聲：“你說是就是？”
淩長策微笑著搖搖頭，卻在那一地碎片前蹲了下來，伸手就要去撿，燕九心中一動，正要阻攔，卻見他已經雙手齊發，上下飛動，將那些碎片迅速拚接，片刻間竟已重新恢複了燈罩的樣子。
眾人都看得愣住了，若說武功高低，這些人倒還可以比一比，這拚碎片的耐心和細心，卻不是誰都能有的，這屋子裏的所有人沒一個能及得上他。燕九回過神來，不禁在心裏暗歎了一聲，而盧老板的目中也微微透出了一絲讚賞的意味。
“各位請看這些紋路，便可知這裏便是那暗器打入的地方。”淩長策指著燈罩下端碎的最厲害的位置，“而大小，正與這石頭相當。況且黃金屋內，想來也不會無緣無故出現一塊石頭的吧？”
這一手倒和現代時在玻璃上分析彈孔的理論類似，然而燕九隻會打槍，不懂分析，但這屋子裏的都是聰明人，想想也就明白了。
這回連石大當家也無法說什麼了，盧老板倒說了句“不錯”。
於是淩長策接著道：“內力無法作假，打滅燈的人並不在我們五人之中，分析力度和角度，隻能是她們幾個。”
一抬手，越過桌子，指向了那琉璃燈對麵站著的一排侍女。饒是侍女們訓練有素，聽了這話也不由得抬眼偷偷互望，而這邊別人都還沒怎麼，方才那替他們引路倒茶的侍女首領先變了臉色，身子抖了幾下，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不，這，這不可能，她們都是我訓練出來的……”
燕九這才明白，原來那些侍女全都歸這女子管轄，倘若她們有什麼異動，首先她就脫不開管教不嚴的責任，而此刻看來，盧老板對犯錯之人的懲罰應該很嚴厲。
淩長策完全不為所動，沒看到似的繼續說：“說到此處，在下就想問問盧老板了，您的侍女們，都是會功夫的麼？”
盧老板不答，隻拿眼瞟了瞟地上跪著的那侍女首領，那首領跪在那裏，如一朵萎頓的金色花朵，顫聲回道：
“不，她們都不會功夫……”
說著也自知有錯，忙又磕起了頭：“主人，奴婢疏於管教，求主人饒恕，饒恕……”
盧老板再也沒瞧她一眼，看向淩長策，淩長策便接著道：“可以檢查她們的手指，常年練這種功夫的人，手指之上必有痕跡。”
“驗。”
一聲令下，近身伺候的手下立刻向那些侍女走去，誰料還未走到麵前，那侍女中當的一個忽然身形一動，向後退了一步，將手附在了嘴上，猛地一仰頭！
“服毒了！”陳大當家一聲驚呼，正要趕去阻攔，餘光卻瞥見一個人影迅速掠過，衝到了那侍女麵前，正是本來端坐如山的盧老板。
盧老板一把抓了那侍女的手，然而卻已然來不及了，燕九和淩長策也隨後趕到，隻見一縷黑色的血從她嘴角流出，上下嘴唇一開一合，顫聲道：
“石當家，對不住……”
接著便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