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燕九卻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衝了進去。
青鳥為什麼會無緣無故來找她?它的眼睛裏我什麼會有惶恐和驚懼?淩長策他此刻如何?倘若不是出了事,他怎麼會放任青鳥這樣不管?
大門裏麵是黑暗的,從穿堂到花廳,再到後麵的花園,全都是黑漆漆的,還在燕九一直都有練習夜中視物,很快就適應了這黑暗。
一路走進去,裏麵並沒有打鬥的痕跡,一切都安靜整齊,卻偏偏沒有一個人。
偌大的一個宅子,人都哪去了?淩長策呢?
燕九轉了一圈,尋到了後麵的主屋,臥室裏有熟悉的淡淡的香氣,就是淩長策身上的那種氣息。這裏是他的屋子沒錯。
桌上文房四寶齊備,正中擺著書,書大開著,上麵隱約有字跡,燕九拿起來湊近了看,那飄逸俊秀的字跡,正與他曾經傳信給她的那樣。
“咕咕……”
青鳥落了下來,站在門外看她,聲音急促,似是在催促她尋找什麼。
“咕咕……”
燕九思索片刻,正要出去,卻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立刻一個閃身,躲進了屏風之後。
“青鳥!”那來人走到門前發現了青鳥,喚出它的名字。
聽聲音是一個年輕男子,似乎還有一點耳熟,燕九心念電轉,青鳥見了他竟沒飛走,難不成是認識這人?
正想著,外麵的青鳥又叫了一聲,似乎是在朝屋中呼喚,燕九一愣,未及細想,外麵那人忽然沒了聲息。
片刻間竟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那人可是走了?燕九心下一動,隨即了然,門外的人定然是察覺了屋中有人而刻意收斂了氣息,也許此刻已探進門來了。
一念至此,她立刻也屏息凝神,果然沒過多久,一陣疾風忽然繞過屏風,直撲她的麵門,燕九飛速格擋,同時出手,那人躲閃不及,被她一掌打中,登時撞在牆上。
那人立刻一個挺身,又要出招,而這片刻間,燕九已經看見了他的樣子,不由脫口:“季清?”
水藍色的衣袍,筆挺的身形,一張臉長得十分討人喜歡,英挺中帶著爽朗,正是淩長策手下的那個叫季清的年輕人。
“是誰?”季清嚇了一跳,堪堪收住發出的招式,定睛瞧她。一眼瞧見那麵具,更是愣了,眼前這位難道是……她如何有這樣厲害的功夫了?
季清十分錯愕,但事實告訴他錯不了,這副麵具還是自家公子親手打造的,世間僅此一麵,麵前這個必是那女扮男裝的燕姑娘無疑——不過,此時此刻,還是叫她九公子的好。
“九公子?您如何會在這裏?”
燕九向門外示意:“青鳥帶我來的,你家公子呢?這是什麼地方,怎麼一個人沒有?”
季清目光一沉:“這是我家公子的一處秘密別院。他出事了,我也是剛得了消息趕來……”
季清簡單得把他知道的消息說了,燕九這才知道,原來淩長策真的是出了事。他販賣私鹽的事情被人告發,官府來人把他帶走了。
季清一麵說一麵點亮了蠟燭,屋子裏明亮起來,燕九看過去,才發覺他風塵仆仆,似乎剛從很遠的地方趕回來。
對此他倒是有解釋:“小的出京辦事去了,剛回來,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
燕九心裏先是忍不住吃了一驚,她知道淩長策有一些不能對外人道的黑色生意,但沒想到會做到販賣私鹽這麼大。
在大成國,鹽運經營是歸國家管理的,私人不得買賣,除非是拿到了國家營運許可的皇商,否則的話,販賣私鹽被抓到了是要殺頭的。
燕九心下疑惑,淩長策又不傻,這是京城地界,即便他已經投靠了盧愚,難道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什麼都沒有準備好就販賣私鹽?
不會的,他在洛城一定也有私鹽的生意,所以到了京城才敢碰這樣的買賣,隻是到底哪裏出了差錯,難不成是搶了誰的生意,被報複了?
又或者他是在替盧愚做事,做了冤大頭?那也不應該,憑盧愚的勢力,誰敢告發他?
“你說這裏是他的秘密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