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皇妃將雙兒的緊張惶恐盡收眼底,眼眸最深處泛起一絲滿意的淡笑,很快,一閃而過。
“雙兒,既然你能如此坦白,那本宮也不拐彎抹角了。”宸皇妃話落,朝著依舊匍匐在地上的雙兒嫣然輕笑,彎腰扶起她。
雙兒雖已起身,但卻依舊斂眉垂目,不敢朝眼前人看一眼,拘躇道:“娘娘,您有什麼盡管吩咐?”
聲音依然顫抖,宸皇妃卻恍若未聞,直接轉身沿著回廊朝前走去,“本宮與寧白潔不一樣,她是西周的奸細,本宮是皇上的妻子,南晉的皇妃,你明白嗎?”
雙兒聞聲,三月春光仿佛頃刻變成蕭瑟寒冬,宸皇妃的話內的意思她怎能聽不出來。
暗道,難道這宸皇妃並不像奴才們私下流傳中那麼愚蠢無知,反而與四年前傳說的聰慧蘭心一樣,真的是謠言害死人。
渾身控製不住打了個冷顫,毛骨悚然,思量了會,心懷僥幸道:“奴婢以後定當會盡心伺候好娘娘。”
寂靜,驟然回蕩在周圍的寂靜,靜謐得讓人心慌,壓抑。
雙兒終究定力差了些,掀起眼簾朝前偷看了去,卻見宸皇妃雙目正鎖在她身上,見她朝自己偷看,嘴角微挑,勾起淺淺的一笑,卻沒多言,依舊這樣看著她。
很奇怪宸皇妃明明是淡雅如春的微笑,在雙兒看了卻有如在洞察她心思的利芒,顫抖道:“娘娘,奴婢隻是奉了皇上之命,才將錦瑟皇後的一舉一動全部稟告皇上,奴婢並不是賣主求榮之人!”
到最後竟然有著表忠心的決絕之態在裏,宸皇妃收起方才似有似無的淡笑,從廊闌處起身再次蓮腳輕移,玉手一揚,扶起倒地表衷腸的雙兒。
眉目間是了然後的欣慰,“雙兒,隻要你記住了,本宮與寧白潔的區別就行。”
話落,一個華美的轉身已經朝前走去,緋色長裙逶迤擺地,惟留神容玉韻印入雙兒眼簾。
盯著那背影看了一會,雙兒才如釋重負,小跑追上前去,恭順問道:“娘娘您如何知道奴婢監視錦瑟皇後的一舉一動。”
走在前麵的宸皇妃聞聲,一怔,沒轉身,隻側首輕睇身後人一眼,腳步依舊朝前,沉默許久才微微一歎,“本宮昨夜揭露寧白潔為西周奸細時,隻告訴了太後並沒告訴皇上,為何皇上卻能來得那麼及時;還有你一定很好奇,本宮當時俯耳與皇上說了什麼,能讓皇上不再偏袒寧白潔,非但不偏袒還盛怒下將她打入天牢,”
驟然止住步伐,轉身朝雙兒看去,眸中有些落寞也有些酸澀,口氣卻依然平穩,“本宮當時俯耳一句的確有些分量,但更因有你朝皇上稟告的側殿內寧白潔摑本宮那一巴掌為鋪墊,這才讓本宮那一句有了龐大的威懾力。”
雙兒注意到宸皇妃眼中的落寞與酸澀,以為是自己受驚嚇後看花了眼,隨著宸皇妃的止步也頓在原地,用力擠了下眼睛,定了定神再看去時,依舊能看到那傾世絕代女子眼中的哀痛。
不敢貿然上前,心倉皇,眼前的宸皇妃怪不得會是四年前皇上就算頂撞太後也執意要立為皇後,如今更是被立為至貴皇妃的女子,她的美早超越了皮相之貌,是從身體最深處散發出來的震撼凡塵,風華絕代的美,更象是超越萬物的靈魂之美。
她怯懦的低頭,默許宸皇妃所說的確不錯。
宸皇妃了望天際,春風送爽,滿園青苔碧色香,閉上雙眸深深一吸,唇邊掛起淡笑,口氣依然平穩,“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當日寧白潔知道單憑一句話是根本請不動已經為皇妃的本宮,這才讓你帶了張紙條來找本宮,那上麵的內容未變,但字跡卻不是她的字跡,想必那張寧白潔親手寫的紙條被你送到皇上那裏了,本宮說得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