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綿總不能說是她試探出來的。

“潘成民自己承認的,我提出離婚把他嚇到了。”

靳越把她的怒意盡收眼底,“那你知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

薑綿當然知道,但她不敢承認。

重生什麼的實在太魔幻,萬一嚇到靳越怎麼整?

“不知道。”

靳越深吸口氣,最後還是問出了至關重要的問題。

“誰說你不能生的?”

薑綿心頭一突,猛地抬眼看著他。

想到因為所謂的不能生,她被戳了一輩子脊梁骨,沒由來的一陣鼻酸。

“潘成民說的,他帶我去醫院做了檢查。”

靳越眸底寒光乍現,把前後的事情連起來,真相已經若隱若現。

“檢查單你看了?”

薑綿搖頭,眼裏已經有了淚。

“我看不懂,好多字不認識,他讀給我聽的。”

靳越沒再說話。

夫妻倆都沉默著。

他把薑綿的痛苦和難過都看在眼裏,原本麻木的心卻忽然泛起細密的疼。

眼神晦澀,這次他主動握住她的手,做了個決定。

“下次我帶你去醫院重新檢查。”

薑綿心跳都漏了半拍,抬眼和他對視。

波光流轉,相顧無言,無聲勝有聲。

半晌,她才乖巧地應下來。

“好。”

夫妻倆經過這些交談,兩顆心更親近了些。

當晚躺一張床上,靳越也沒了之前的壓力,甚至還能和她聊兩句。

翌日一大早,薑綿就起來做早飯。

薑勇兄弟倆收拾著行李,孩子們跑來跑去,家裏熱鬧得不行。

知道姐夫給自己找了學習資料,江永傑感激不已,鞍前馬後地獻殷勤。

“姐夫,你要什麼,我來我來,毛巾是吧?這這這……”

“姐夫刷牙啊?牙膏已經擠好了。”

“水我也灌滿水缸了,夠你們用幾天。”

靳越實在不習慣有人這麼伺候自己,幹脆把他推出去。

“我要上廁所,你先出去。”

薑永傑探頭開了個玩笑,“姐夫咱們一起,都是大老爺們怕什麼?”

“……”

薑綿聽聞笑得不行,一把將薑永傑拽身後。

“逗你姐夫幹什麼?他這個人正經得很,你別嚇著他。”

靳越麵色如常,點點頭別上了門。

“我煮了些雞蛋,還蒸了些包子,你們倆帶著路上吃。”

薑綿拉著弟弟過去裝幹糧。

“這次別舍不得坐車。”

她從兜裏掏出兩個錢包。

“這個小的裏麵是車費,大的裏麵是彩禮和學費,按照咱們約定的,別告訴大哥,到家了再說。”

薑永傑遲疑著接過去,鼓鼓囊囊一大包,害得他濕了眼眶。

“你姐夫給你找的那些書和我買的,都裝一起了,有點沉,你們路上換著拎。”

“還有你姐夫給的票,我也夾裏麵了,這次你們忽然喊走,我也沒什麼準備,禮品就不買了,等下次回去給你們帶。”

薑永傑紅著眼,“夠了,姐,這麼多。”

看他掉起了眼淚,薑綿抬手給他擦擦。

“我這邊挺好的,你告訴爹娘,讓他們別惦記。你回去好好讀書,家裏有啥事給我打電話。”

薑永傑泣不成聲,“姐,咱……咱們公社沒電話。”

差點忘了這茬,薑綿退而求其次。

“給我寫信總行了吧?”

“好……”

這小子,還哭出了顫音。

薑綿原本快出來的眼淚都被笑沒了。